第121章(2 / 2)

福王抬起一手拍了拍南宫瑾的肩,“父皇真是老糊涂,居然对丞相这等人才还处处提防,他不懂用人,可本王却不会看错人,有了你,本王真是如虎添翼,还有什么是本王想得而得不到的。孙蓁是我看上的女人,父王居然偏心到想把她指给凤君默,还是丞相你有法子,居然查出了我父王和烈亲王妃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南宫瑾表情不明,说:“不是我,是前朝逆贼赵卓。”赵卓,昔日的逍遥侯凤勋翰,前朝太子遗孤。

“那你也是居功至伟,真是没想到啊,也幸得他是个名不顺言不正的私生子,若不然以我父王这般宠爱他,他名声又那么好,只怕别说是孙蓁是他的了,就是我大哥的太子之位也难保。”

“那殿下您呢?对太子之位有兴趣吗?”南宫瑾看他,面上真挚。

福王一愣,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但很快又露出怯懦之态,“我,我,我吗?我娘只是个贵妃,我……”

“只要殿下敢想……”

……

南宫瑾送了福王出府,福王见四下无人,犹犹豫豫,却又按耐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丞相真的肯帮我?”

南宫瑾一笑,“殿下是人中龙凤,福泽深厚,若是就这般蹉跎一生,可惜了。”

福王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点点头,突地,笑眯了眼,说:“若是我坐了那龙椅,这天下尽在我手,何况区区一个孙蓁。”言毕大笑着上了车撵,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了。

南宫瑾看着他的车撵消失在长街尽头,面上的笑意味深长,乌丸猛一直隐在暗处,此刻站出来,说:“主子,那福王一看就是个既贪婪又怯懦的小人,这样的蠢人……”辅佐他上位未免也太辛苦了。

“蠢?岂不更好控制,”南宫瑾转身,“新科武状元如何?”

“接触过,武功高强,熟读兵书,虽然只在沙池上演练过用兵,但也看得出是个用兵奇才。”

“哦?”

“只是,性子太过耿直,对大周的朝廷忠心不二,想拉过来不大容易。”

“忠心不二?与你一般?”南宫打趣。

乌丸猛不语,各为其主,若不然他倒有心与郑西岭相交。

“忠心朝廷最好不过,朝廷,呵……还不是谁坐了那龙椅谁就是朝廷。”

恰在此,一丫鬟匆匆跑来,说:“少爷,夫人说您现在要是没事请您过去说话。”

南宫眉头一挑,心中已然猜到一二,转头问乌丸猛,“她到哪儿了?”

乌丸猛说:“派去的人飞鸽传书说沿着官道一路搜来都没发现她的踪迹,想来应该是走了山路。”

“山路?”莫名的,南宫瑾就回想起去年花吟在伍子山遇险的情形,眉头不自觉的拧起,说:“这样的时节,草木繁茂,野兽毒虫岂不是漫山皆是。”

乌丸猛会意,“属下已经加派人手寻去了,若是找到了定会暗中保护。”

南宫瑾转身欲走,突然又意识到花吟到底是个女子,连日来在山草丛林中奔波,若是遇到清泉小溪起了沐浴的心思什么的,自己的那些手下却躲在暗处……保护……

“找到了直接带回来,”他没好气道,走了几步又补充道:“我娘最近身上的老毛病又犯了,没了她,旁人医不好。”

乌丸猛站在原处,心中暗恼,女人真是麻烦,好好待在那地儿不就行了,非要跑,好了,现在你一路跑的辛苦,老子找你也找的焦头烂额。不过他抓了抓头,又想这花小大夫要是回来了,到底是该如何安置她比较妥当呢,毕竟已经是主子的女人了(那夜南宫瑾闹的动静大,底下人又不知道他不行,当只他将花吟给睡了。也因为此,虽然南宫对她不管不问,但到底是主子的女人,底下人对花吟一直很恭敬,好吃好喝的供着。乌丸猛甚至还心情复杂的叮嘱那些人注意着花吟的肚子。且不说南宫瑾在知晓花吟是女人后错综复杂的心情吧,至少于乌丸猛来说,震惊过后,就是高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去啦,他主子原来真的不是断袖,不是断袖,呜呜……)。

乌丸猛站在相府门口,正心中怒骂女人麻烦,就听一声儿唤他,“喂,大块头。”

乌丸猛一听那称呼就怒了,瞪眼看去,就见梁飞若小跑着过来,问,“有消息了吗?”乌丸猛自然知她问的是谁,自从花吟失踪后,这梁小姐就三不五时的来找他探问花吟的消息,起初乌丸猛倒是存了些暗搓搓的嘲笑心情,没想到吧?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个女人,是个女人,女人,哈哈哈……

但现在每回看她要不红着眼睛要不就神情郁郁,他的心情就不怎么明朗了,没好气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当你这般为她?”

乌丸猛是真的好奇,她一个女人,迷的主子七荤八素也就罢了,毕竟,女人迷惑男人天经地义嘛!但她一个女人扮起男人一点男人味都没有,还扭扭捏捏的小倌儿似的,怎么就骗的这些姑娘为她死心塌地。尤其是青楼的那些姑娘,什么样的男人她们没见过啊,一见她就跟疯了似的,要多热情就多热情,为什么啊!

梁飞若没料到他会突然这般问,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突然就怒了,“他不好你好!他哪儿哪儿都比你好!哦,我知道了,你一直嫉妒他受欢迎,所以你一直没好好找他,你怎么那么坏,那么坏!”梁飞若上手就朝他身上一通乱打。

对于这个女人吧,乌丸猛一直因为误看过她的身子,心里愧疚,所以对她一直都是百般忍让。乌丸猛被打的难堪,吼了一声,“你住手!”

梁飞若倒真的被吓的停了手,他山一般的高,真要发起怒来,本就凶狠的面容鬼怪一般,梁飞若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就想哭。

乌丸猛怕了,软了语气,“你先回去,待找到她我派人去告知你好吧?”

**

屋内,南宫金氏看着坐在下手的儿子,说:“你爹没了,三郎也失踪了,我这心里啊,凄凄惶惶的,空的慌,以前有那孩子在,热热闹闹的一个人儿,我光看着他笑,就觉得即使天塌下来也不打紧的,可是他这一失踪,整个相府都冷清了,唉……”

“娘莫心焦,最近仿似有了些她的消息,儿子正在全力追查。”

“真的?在哪儿?都说了些什么?”兰珠是真的焦心了,一听有花吟的消息,眼睛都亮了。

“只是听属下回报,隐隐约约仿似是她,也不大确定,反正这几日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了,我已加派了人手,想来若真是她,用不了二日就能送到您跟前,姑姑不比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兰珠一手捂着胸口,她是了解南宫瑾的,他既然都说约莫是了,那十有八九就是了。

南宫金氏冷眼旁观,觉得今儿个儿子在谈到花三郎的时候态度颇不一样,前段时间,他虽表面应承,但是她看得出他情绪里隐藏着不满,多有推诿,今日竟主动提起,倒是怪事,知子莫若母,南宫金氏见四下无人,索性挑明道:“你的眼线那么多,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那会儿你就在逍遥侯府,凤君默还说他亲眼见着拦住他的是金人,他跌落山涧,三郎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娘的之前就有所怀疑,不会真的是你吧?”

南宫瑾一怔,挑眉,面上不动声色,笑,“娘,你这话问的奇怪,我好端端的捉她干嘛?她又没得罪我。”

南宫金氏一脸的你别解释了,我都明白的样子,她不是普通的闺阁妇人,儿子的情况她岂能不知,先前他与凤君默在建国寺激战,以及花吟受伤,她虽当时不知道,后来都有人断断续续告诉她了。她又说:“旁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你又不高兴,我就说一件,从古至今就没有哪家兄弟是永远不吵架的,人心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难免会有矛盾,兄弟之间要彼此多担待。还有那个乌丸猛,你叫他别没事老对三郎虎着个脸,我心里是有打算将来把乌丸家的小姑娘许给三郎的,指不定往后都是一家人,何苦现在搞的这般难堪。”

“娘,”南宫坐不住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宫金氏却不打算就此打住,又道:“你爹走了,家里是越来越冷清了,现在你正热孝期我不好提,但咱们入乡随俗,大周只要守孝一年,等你守孝期满,你得赶紧给我成个家延续香火,你要是没有看上的姑娘,为娘的这就给你相看了……”

南宫瑾“嚯”的站起身,直接朝门口走去。

南宫金氏倒也习惯了,指着他冲兰珠说:“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臭脾气!我养的什么儿子,将来谁受得了他!”

兰珠笑说:“少爷也就在您跟前使性子呢,说明他跟您亲呀,”言毕,又挂念起干儿子,说:“夫人,小主子他真的知道三郎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