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今晚不打算回家属区,上班穿的淡蓝色小一字领连衣裙没换下来,窈窕优雅,十分有气质,头次见媳妇儿这打扮的赵向东都看直了眼,甭提刘慧芳了。
她不大懂形容这感觉,只连连说好看,不过觉得还是不够。
姜父姜母闻言目露自豪,他们当然也瞅见了,但作为一个疼孩子的父母,刚才注意力主要在人上面了,外在形象倒先放一边。
姜宁抿唇一笑,“大嫂,这是我店里的衣服,改天给你多拿一些,你穿着给我大哥多看看哈。”
刘慧芳被打趣得红了脸,姜宁给姜建设挤了挤眼睛,促狭一笑,她又看向窝在大哥怀里的小侄子姜明杰,“小杰,想姑姑了没?”
姜明杰才三岁,小半年没见姜宁了,他歪着小脑袋瞅着半响,也不知认没认出来,举起小手大声嚷嚷:“我想!”
姜宁揉揉他的小脑袋,从包包里掏出一把奶糖,“给,姑姑给咱们小杰的。”
这还真是特地准备的,她不咋爱吃糖。
姜明杰欢呼一声,忙探手去抓,他人小手小,得两只肥爪一起上阵,才能把奶糖全部兜住。
他朝小姑甜甜一笑,露出一排密密的小白牙。
这机灵鬼!大伙儿露出笑意。
“爸,妈。”
说话的是赵向东,他迎是一起迎上来了,但作为女婿他很有眼色,等姜父姜母激动稍稍平复,姜宁也和大嫂侄子打过招呼后,他才上前唤了一声。
“嗯,东子。”姜父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女人日子过得顺不顺心,其实光凭精气神就能看出来,瞅瞅边上颊泛红晕,神采奕奕,正如娇花般日益绽放的小闺女,姜家老两口都露出欣慰笑意。
再看这个一如既往镇定沉稳的女婿,就更顺眼了。
赵向东紧接着又和姜建设兄弟,刘慧芳互相打过招呼。
“爸,妈,你们都坐一天的车,要不进屋歇歇吧。”
姜宁瞥见小侄子打了个小哈欠,她想着旅途劳顿,连忙招呼大伙儿进屋。
“宁宁妈不累,妈精神着呢。”
姜母身体挺好的,虽疲惫确实有些,但儿女们买了这么一个大宅子接她和老头子出来住,她正高兴得很呢,那点疲惫完全压下了,正一手拽着闺女,兴致勃勃抬头打量。
姜红兵笑:“那咱们先把行礼都放下,然后再看看这屋子?”
“行。”
扛行李这些重活,当然交给年轻小伙子,姜家兄弟俩肩扛手提,赵向东也轻松拎起几个大包,一家人往后院行去。
之前通电话已经商量过了,一家人打算都住后院,前院用来待客啥的。
毕竟姜家兄弟现在摊子铺开,以后恐怕少不了朋友频繁上门,连接前后院的月亮门已加装了门扇,到时候门一关,前院再热闹也影响不了后院清静。
后院正房三间,中间的明堂当小厅用,左边次间是姜父姜母的卧室,右边次间暂时空置。
左厢房有两间,一间是姜建设夫妻的卧室,另一间是姜明杰小朋友的未来卧室,不过他现在暂时还跟着爸妈睡。
右边厢房则一间是姜红兵卧室,一间是姜宁两口子住的。
屋子已经完全整理妥当,连铺盖都准备好了,直接入住即可,大伙儿见不用收拾,行礼一扔,就饶有兴致直接参观起新家来了。
青砖黛瓦,清致素雅,沿着抄手游廊转了一圈,姜母刘慧芳啧啧称奇,连姜明杰也不爱困了,瞪大眼睛左顾右盼,瞅个没完。
最后回到前院正间明堂,这地儿是客厅,大伙儿在刚打好的紫檀木沙发坐下,姜父摩挲了宽大扶手上的莲花云纹,赞道:“好木头,好雕工。”
他在木材厂上班多年,哪怕干的是安保工作,林县小地方也没高档木头,但他还是一眼看出来,这是上品紫檀木。
以前闹革命,连家具也不许胡里花俏,现在倒不同了,姜红兵找的老工匠,给家具细细雕刻上精致的纹样。
上好的木头,上好的雕工,加上客厅这套沙发样式是最大气的,姜父颇有些爱不释手。
“嗨,你天天住着,爱摸天天来摸也成。”
姜母打趣丈夫几句,大伙儿哄笑,姜父也露出笑脸。
热热闹闹的,坐了一会,姜母就起身准备晚饭去了,刘慧芳和姜宁跟上,留男人们在客厅谈话。
其实姜红兵已经在国营饭店定了好些菜了,但这年头菜肴品种不丰富,而且点的都是肉菜,这青菜捂着回家都发黄了,还是自己烫烫好些。
姜母搬家没舍得自己养的鸡鸭,捆着一起拿过来,暂时安置在厨房,还有菜地里的菜,长成的她都拔了好些,给拿过来能吃几天。
“家里养了个把月的那只小猪,给了你大伯家养着咯,菜地也给你大伯种。”
一进厨房,刘慧芳就利索拎起锅碗瓢盆,去外面水井边清洗,姜母领着姜宁在摘菜,她一边干活一边和闺女絮叨老家的事。
大伯母金桂枝不讨喜,但姜大伯人挺不错的,他和姜父是亲兄弟,家里搬到杨市,诸如小猪菜地之类的东西,肯定给他的。
姜大伯要给钱,姜父不要。
“你大伯现在家里好多了,不过他干活习惯了,闲不下来。”
大伯家三个堂兄,跟着姜建设姜红兵出来跑货,亏待谁也不可能亏待他们的,工资厚厚的,还有奖金,堂兄们是老实人,心疼父亲,这钱都寄了回去。
儿子赚的钱,姜大伯一点没让金桂枝碰,除了修整一下屋子,添置小许东西,他全部都攒的,要留着给儿子养孩子娶媳妇。
至于姜艳,离家出走后一直没回来,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