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东喜悦过后,忙追问道:“宁宁,你店里真缺人吗?”
他生怕姜宁为了帮他排忧解难,闲置着人手在底下,赵向东固然很想帮助战友们,但这不等于他愿意委屈媳妇。
他忽想起一事,“不是说局势不明朗,雇工最好不超过七人吗?”
姜宁的加工场已经雇了七名女工,为此她只得一个人看着店,白天忙得脚不沾地,这点赵向东是知道且心疼着的,现在凭空多了三个人,不是明摆着超标了吗?
他不等媳妇接话,就坚决摇头道:“我再和卫国商量商量吧,这不合适。”
委屈媳妇赵向东都不乐意,更甭提冒险。
丈夫惦记着自己,事事以自己为先,姜宁当然高兴,她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店里真缺人,还得是能镇住场子的男人,如果彭哥他们没来,我和我哥都打算让我爸过来了呢。”
她将今天中午两个哥哥敲打女工们,和商量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至于雇工人数这个,我回头和大哥二哥商量一下,他们也打算开两个店呢,可以将人先记在新店那边。”
去年年末,工商局成立了,国家正式允许个人经商,可以办理营业执照。
什么时候合法都是最重要的,姜宁房子一租下来就递交了申请,现在营业执照没下来,但店铺详情却已在工商局记录在案。
关于雇工这块,不是工商局记录重点,但姜宁也隐晦地提了一句,免除后患。
直接在店里添人不合适,好在姜家兄弟的两家店也开起来了,营业执照肯定要办的,他们雇工人数没到上限,腾出三个名额给先挂着就行。
姜宁听完彭弘毅几个的遭遇,心下一动就有了聘用的念头,她今晚琢磨一下,想到这个可行法子。
等过一段时间,以后加工场找个国营单位挂靠后,就没这个烦恼了,现在只能先这样。
“彭哥三个都是很优秀的同志,他们只是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岗位,我看他们很好。”
姜宁这话一出口,赵向东目中闪过激动之色,其实在退役军人当中,彭弘毅三人并不算特例,文化程度不高,与社会脱节久了,军职高点的还好些,要是军职低的,很多都是安排不上好岗位的。
在部队流血流汗,回归社会却举步维艰,家里还有老的小的那么多张嘴等吃饭,铁骨铮铮的战士被沉重的生活压弯了脊梁。
赵向东从来不认为自己和战友逊色一筹的,可惜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眼下姜宁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他很激动,闭了闭眼,才将涌上眼眶的热意压下。
姜宁摸了摸他硬硬的发茬,心酸酸软软的,她声音很轻柔,“我和我哥这边,正缺这样的人才呢,彭哥几个来了正好。”
“现在咱们这摊子还小了点,要是以后规模大些,东哥给多招呼些战友来帮忙才是好的呢。”
姜宁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她摸了摸丈夫的眼角,凑上去亲了亲。
“东哥,你说好不?”
“好!宁宁说的都好!”
既然这样两全其美,那当然好。赵向东闭目,让媳妇儿软软的唇落在自己眼角,他睁眼,吻了回去。
细细亲着她的脸颊,赵向东喃喃道:“宁宁,你真好。”
他是个内敛的男人,这方面思想也有些保守,即使感情再深,爱或喜欢之类的话不大说得出口。
这是差不多是他最能坦白心意的爱语了。
今晚半夜,赵向东五人才折返,心头大石放下,方觉饥肠辘辘,回家锅里有温着的肉馅包子,煤炉上还有一瓦罐还烫口的汤。
一口鲜浓温热的汤下肚子,熨帖的不仅仅是饥饿的胃肠。
他何其有幸,很娶到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儿,赵向东紧紧抱着怀中人,他已经竭尽所能对她好,但总觉得很不够。
粗糙的大手摩挲着粉嫩的脸颊,姜宁看得分明,他目中有深深的情意。
她心口一甜,凑上去回吻他。
这是个很轻柔很缠绵的吻,二人轻阖双目,细细品尝着,浓情蜜意,一切俱在不言中。
良久,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亲吻,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姜宁侧脸偎依在他的肩窝。
赵向东下颚紧贴她的光洁的额,轻轻拍着她的背,“快睡吧,很晚了要一点了呢。”
一个缠绵的热吻,他免不了起了生理反应,但这个点太晚了,自己无所谓,媳妇儿还得休息呢。
“嗯。”
姜宁轻轻应了一声,转过身子,两人像汤匙一样紧贴着叠在一起,臀部有既烫且硬的东西戳着她,感觉不要太明显。
她忍不住挪了挪好避一下,不曾想没避开,赵向东反而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僵了僵,那玩意更戳人了。
姜宁吓得不敢动,两人都情动,一折腾起来肯定一发不可收拾,可是昨晚丈夫就弄得厉害,她腿根还有点儿酸软着呢。
姜宁胆怯,赵向东也心疼着她,缓了好半响,他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秀发,“嗯,快睡吧。”
*
次日晚上,姜宁才笑吟吟地和彭弘毅几个提起了这件事。
她弄了一大桌子好菜,有鸡有肉,还煽了一大碟子酒香红烧干虾。她和丈夫,许卫国,彭弘毅胡国川田斌,六个人围着圆桌子。
除了彭弘毅遵照医嘱,暂时不能喝酒,用白水替代,其余人都端起了酒杯,站起来碰了杯。
男人们仰头一口干了,姜宁低头啜了一小口,这酒度数挺高的,火辣辣的冲上来,她脸立即绯红。
“你抿点儿就行,别多喝了,反正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