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惊讶,随即她看向那三个男人,“同志们好,原来你们是我家向东的战友呀。”
眼前几个风尘仆仆的汉子健硕魁梧,挺高大的,一个典型国字脸,而其他两个脸型稍圆点,一个眉弓特别高,另一个左眼角有个硬币大小的伤疤,
他们大约三十左右吧,长相硬朗,都推了个板寸头,虽身上的衣裳很陈旧,还有补丁,但眉目正气,站立时下意识收腹挺直腰腿。
生活在军区一段时间的姜宁,对这种特别的气质非常熟悉,她毫不怀疑几人退役军人的身份。
她也不怀疑对方说的话,毕竟谁敢招摇撞骗到军区来呢?
姜宁只是有点儿奇怪,刚才发生了什么?为啥拉拉扯扯的呢?
不过她也仅仅心里好奇而已,面上一点不含糊,笑盈盈招呼道:“我今儿出门没在家,你们等久了吧?”
姜宁随即埋怨陶强,“小陶同志,你咋不给我家向东挂个电话呢?”
战友来前没通知,但打个电话进去,赵向东出来接一下人还是可以的。
陶强冤死了,“嫂子你不知道,赵营长在开会,电话打进去通知不了。”
姜宁恍然大悟,转头对战友们说:“同志们,东哥可能晚点才能回来,不如先去我家等着吧。”
最年长的国字脸忙道:“好的,谢谢弟妹。”
他随即介绍自己,“我叫彭弘毅。”
彭弘毅介绍完自己,又分别指了身边两个同伴,“他叫胡国川。” 眉弓特别高的那个。
“他叫田斌。”脸上有块小伤疤的那个。
姜宁态度十分热情,让局促的三人心定了定,胡国川和田斌忙道:“嫂子好。”
“你们好。”
姜宁笑着应了,接着又介绍了身边的姜红兵,等双方打了招呼,她笑道:“我们进去吧。”
进去军区,就算是退役军人,也得按规矩登记,一个负责登记的兵哥招呼三个人过去,姜宁见有空隙,才压低低声问陶强,“小陶同志,刚才咋回事呢?”
她其实还有点疑惑,彭弘毅三个熟悉军营规矩,既然没提前知会,那肯定有心里准备的,咋不等等呢?
这地方偏僻还没啥车,他们应该本来打算宿一夜的,突然要离开挺不合理的,而且陶强几个一反常态留人也奇怪。
姜宁实在敏锐,这边刚问,那边陶强已经低叹了一声,“嫂子,其实他们找到不仅是赵营长呢,他们也是一营许教导员的战友。”
一营许教导员,就是许卫国,两人多年搭档,有共同的老战友太正常了。
换而言之,彭弘毅几人是来找赵向东许卫国两个老战友的。
“哎?不对呀!刚才我看见方涵的车了。”
姜宁一听陶强的话,立即想起方才方涵飞速驰过的小轿车,“难道……”
她眼前晃过彭弘毅方才说话时略带忐忑的脸,三人很局促,再联想他们之前想离开的行为。
不会吧?
陶强还真点了点头,“是的,嫂子。”
原来,彭弘毅三人来到军区大门询问,陶强他们知道对方是退役军人后,好感自然有的,于是立即往营区挂了电话。
然而不凑巧,赵向东许卫国都在开会,通知不进去。
男人通知不到,于是大门哨就通知嫂子们,姜宁出门未归他们知道,但方涵下午回来了呀。
陶强一个伙伴往家属区去传话,刚走了两步,就见方涵的车出来了。
结果很不愉快,方涵跟许卫国正怄着气,本来就不打算搭理他的战友的,又骤眼见了一身破破烂烂的彭弘毅三人,蓬头垢面一脸菜色,棉袄洗得发白还摞上补丁。
方涵面子功夫是真不到家,刹那之间没掩饰住,本来冷着的脸露出了一丝不和谐的神情,回神后抛下一句“不认识”,就一踩油门走了。
彭弘毅几个虽穷,但真不是来打秋风的,他们就是路过这片,想来探望一下老战友。
大男人自尊心还是有的,一时难堪只想赶紧走人,甭丢人现眼了。
变化太快,目瞪口呆的陶强几个忙上前拉人,刚拉扯两下,姜宁兄妹就回来了。
“就是这样了嫂子。”
陶强说着说着有几分黯然,他也是穷苦农民的儿子,要是这几年没混上去也得退役,退役后大概和彭弘毅几个差不多,物伤其类。
“方涵她……”
姜宁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她这回觉得方涵确实是过分了。
和丈夫闹脾气的女人,大多爱迁怒与丈夫有关的人和事,方涵也不例外,只是她的迁怒时机不对,而且很不巧,她性情有些骄纵,还不善掩饰情绪。
一样样凑在一起,就太伤彭弘毅三人的自尊了。
许卫国最近常来姜宁家吃饭,从言谈举止,她对这男人有些许了解,恐怕这回很难善了。
她叹了口气,不管了,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目前还是先招待好丈夫的战友吧。
等彭弘毅三个登记好以后,姜宁拜托陶强等会再往营区挂个电话,告知赵向东这件事。
接着她和领着彭弘毅三人往家属区走去。
姜红兵是人精子,虽不吭声,但陶强的话一句没落下,不用小妹打眼色,他就配合着活络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