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看了池韫一眼。
楼晏好像没注意到似的,仍旧问道:“康王世子此举,分明是在警告,师兄如果还想起复,就得入他门下。”
这下吕康明白了。
这小子就是故意说给池大小姐听的。
真是奇了,他这么信任池大小姐?这小子不是这样莽撞的人啊!
吕康按下心里的疑惑,回道:“我自然不能入康王府,那样就是自投罗网。”
楼晏点点头:“康王世子也不是真的信任师兄,他只是想困住师兄。”
吕康叹道:“可不是吗?我回京来,早知道会有一场硬仗,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一来就是狠招。”
他孝期结束,原想找门路起复,结果康王世子堂而皇之地过来拜访,别人还敢给他路子吗?那岂不是打康王府的脸。
总之,康王世子来了这么一趟,他谋求起复的路算是断了。
“不行也只能先教书了,好歹人在京城,不至于离中枢太远。”
楼晏一时也没有好主意,两个人便闷闷喝茶。
池韫给他们添了两杯,问道:“先生不是还有一条路吗?”
吕康随口一问:“怎么讲?”
他本没指望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想池韫道:“旁人自然要给康王府面子,但有一个人不用给。”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皇帝。”
吕康愣了下。
“可是,陛下他……”
不等他说完,池韫就道:“先生离京几年,应该不清楚京中形势吧?”
楼晏皱眉想了想,说:“这……确实……”
吕康奇了:“怎么,你也这么想?”
难道他不知道,皇帝是康王府推上位的吗?当年真正夺位成功的人,是康王,只不过推自己儿子坐上了这个位置,哪怕康王世子,也比现下这位强多了。
吕康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利索地丁忧辞官。
新帝登位,康王府下手清洗了一番。
要不然,当初皇帝还算欣赏他,为什么还要走人?
因为不管用!
“此一时彼一时。”楼晏道,“师兄,三年过去了,康王与其世子,这三年都在封地,真正坐在皇位上的,是陛下。他既不蠢又不呆,怎么会半点长进也没有?”
吕康啊了一声,点点头:“有道理。但,他会驳兄长的面子吗?”
楼晏笑道:“为什么不会?人就是这么爱斗,当初上面有先帝压着,康王府一心想推倒上面那个。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敌人了,为了那个位置,兄弟反目,父子离心,又是什么稀罕事?”
“但……”
“师兄这是对陛下的能力没有信心?”
吕康缓缓点头。
“三年了,”楼晏道,“再怎么资质平平,也足够养出他的野心了。天下至尊只有一个,他们家却有三个正当年,谁会放弃呢?”
“何况,没有别的法子了,是不是?”池韫补了一句,“何不试试这条路,说不准就成了。”
吕康沉思片刻,忽然笑了。
“我竟被你们说服了。”他看着眼前两人,“小师弟,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这位池小姐,怎么听起来好像对这些事了如指掌的样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