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秋多好骗啊,立刻就反思了自己。
程团长看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咳了声,介绍说,“这是刘婶,刘素梅老家亲戚,是自己人。”
这时期找保姆都是托人介绍,原本程团长想从他老家找,可转念想,老家亲戚事儿多,若是慢待了,日后指不定要说三道四,倒不如找个不熟的,一是一二是二。
刘婶经验丰富,手脚也利落,除了喂奶,其他事根本不用林砚秋操心,还像以前那样带几个孩子玩就行,加上小胖砸又是个高冷小人儿,甭管谁,只要把他伺候好就行,高兴了赏个笑脸给你,不高兴了,说不准能往你身上撒泡尿。
程团长就是那个被小胖砸撒尿次数最多的人,估计是父子天生不合吧。
程团长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再跟他媳妇过生活时,都特别的注意做好防护措施,生怕他媳妇再生个跟他对着干的臭小孩。
后来计划生育施行,国家号召已婚已育妇女结扎,身为军嫂,林砚秋首当其冲要做表率,她害怕啊,生小胖砸的阴影还在,现在又要挨一刀,听说肚子上还会留下丑丑的疤痕,她本就是个爱美的,能愿意才怪。
可结扎这事儿,她愿不愿意都得去,在别人眼里,她可是五个孩子的妈,即便大宝二宝都已经上小学,她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年轻,那也抵不过她“能生”的事实,谁知道她会不会继续生下老六老七。
程团长也头疼,他在外野训近半个月,回部队看到红头文件,就赶回家了,一进门他的小媳妇就扑进了他怀里,呜呜咽咽的说她不想结扎。
“怎么办啊,我现在跟你离婚跑路还来得及吗?”
程团长,“......”
这个时候发火是没用的,他只能哄她道,“不怕,我陪你去,打了麻药不疼的。”
林砚秋能信他才怪,大猪蹄子以前哄她生小胖砸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差点没把她疼死。
“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去结扎呀。”林砚秋抽抽鼻子,突然想到了,仰着下巴眼睛亮亮的,越想越可行,她生孩子疼了一次,她家大宝爸也疼一次,挺公平的。
“瞎说什么。”程团长可从没听说过,黑着脸儿幽幽道,“我要是结扎,你以后的幸福都不要了?”
林砚秋噗的就破涕为笑了,“你怎么这么傻呀。”说完,踮脚叽叽咕咕在他耳旁给他科普。
“真的?”程团长将信将疑。
“那这样,你陪我去,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医生吗?医生要是说可以,你就替我结扎好不好?”林砚秋拿出他刚才哄她的架势,“不怕不怕,有我陪你,打了麻药不疼的。”
程团长,“......”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程团长可算体会到了,不过他倒不是怕疼,他枪子都吃过,再重的伤也受过,他担心的是下半生不能人道,谁知道他家大宝妈说话有没有谱。
而且程团长也怕遇到熟人,要是给手底下的兵知道,四处传他不能人道,他脸还往哪儿搁?
正式考虑到这些,部队上的医院是不能去了,程团长特意载他媳妇去了别的医院,结果一打听,还真有男人结扎这项手术。
程团长,“......”
为了掩人耳目,程团长今天连军装都没穿,只穿了时下流行的白衬衫和西裤,衬衫和西裤都是林砚秋找刘素梅改良过的,没什么花哨样式,只是改得修身了些,更能凸显出身高腿长的优势。
林砚秋也穿了白衬衫,下面是条军绿色包臀裙,衬衫下摆扎进裙子里,腰肢纤细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生过孩子,化了淡妆的五官格外好看,这两人往诊室里一坐,饶是接诊医生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尤其在林砚秋问过能不能给她家大宝爸结扎之后,医生扶了扶眼镜框,勉强维持淡定,“确定是这位男同志结扎?”
林砚秋求助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程团长。
“确定。”程团长面不改色,原本放在腿上的大手安抚性的拍了拍他媳妇。
接诊的是个五十出头的女医生,听程团长这么说,赞赏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面容和蔼的对林砚秋道,“同志,你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可要好好待你爱人。”
林砚秋闻言,笑眯眯的挽上程团长胳膊,重重点头,“嗯,我以后会疼他的!”
程团长眼神幽幽的飘向他媳妇,“......”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别扭。
既然决定了,那就要把手术先约上,计划生育施行之后,医院这边忙得很,手术已经排到半个月后。
部队这边,除了牛政委,其他人一概不知他们程团长偷偷去做了结扎手术,程团长本就大男子主义,极好面子,不仅部队上人的不知,他还不许林砚秋跟家属院的军嫂说。
“好好好,都依你,我不说。”
如果以缸为单位,来计算林砚秋对程团长的喜欢,以前是满满一缸,那现在就是一缸盛不下,怎么都喜欢不够的那种,一天到晚跟个狗腿子似的,可宝贝他了。
至于程团长,人嘴上不说,心里美得不行,自打结扎之后,在他媳妇面前,不是一般的会找存在感,时常跟萝卜头们争宠。
当然,程团长争宠的方式肯定不是“嘤嘤嘤”,人只会在他媳妇带萝卜头们玩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的“嘶”上一声,然后在他媳妇看过来时,淡淡的说,“刀疤有点疼。”
林砚秋,“......”
时间长了,林砚秋也会说他幼稚,一把年纪了好意思跟萝卜头们争风吃醋,可人程团长理由特别多,“你疼他们有什么用,别看他们现在围着你转,等以后长大各自成家,你就没用处了,能陪你的人只有我,所以大宝妈,你自己要想清楚,最该疼的人是谁。”
林砚秋,“......”苍了个天的。
她不知道,在往后的几十年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眼前的男人会越来越黏人,她要敢始乱终弃,人就会幽幽的提醒她,“当年结扎,是谁抱着我说以后要一直疼我的。”
林砚秋,“......”
好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疼他就疼他叭,哪怕将来成了糟老头,也是她自个疼到老的糟老头。
......
这俩腻腻歪歪,一年年的感情也没见冲淡,他们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家里几个萝卜头快受不了了。
大宝是最先“离家出走”的,他不是读书的料,满十八岁就应征入伍了,大概是虎父无犬子,十八岁的小伙儿像极了当年的他爸,进部队时候,谁也不知他来历,硬是凭一身血性闯出了名堂,这个时候程团长,哦不,程首长已经不在a战团了,但他一手打造出来的a战团仍然在,昔日部下赵寒取代他成了团长,这位赵团长在训练首长儿子时,没有一丝一毫手软,相反的,正因为首长交代过,更要格外的“照顾”,就为了将来去首都见首长时,不会被首长训斥,“看看你带出来的都是什么兵。”
大宝当兵离家的第二年,二宝也考上大学离家了,去了距首都千里外的南方城市,本来林砚秋不想让她去这么远,二宝跟其他几个臭小孩不一样,是被林砚秋当小公主养大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给她,性子也被林砚秋养的天真娇憨,就因为这样,林砚秋才害怕有不怀好意的大猪蹄子惦记她家小公主,几句甜言蜜语就把她家小公主骗走,毕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跟十几年前他们在部队那会儿不一样了。
最后还是程首长给他媳妇吃了一记定心丸,派人暗中看着,才放心送二宝去上大学。
这些年林砚秋精于保养,过得又无忧无虑,首长疼她,几个萝卜头不用她操心,岁月在她脸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硬要说哪不一样,就是比从前多了几分温柔妩媚,送二宝去上学时候,别人还以为她们是姐妹,甚至还有高年级学长管她要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