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大手提着她胳膊,轻轻松松就把人拎到了办公桌前的红木椅里,根本不给人拒绝机会。
林砚秋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察觉到苗头不对之后,整个人就开始老实了。这会儿乖乖坐在红木椅里,纤细水嫩的手指不安的搅着裙摆,声音也弱弱的,“说什么呀。”
程家述看了她眼,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封信,扔在她面前的办公桌上。
林砚秋往前探身,只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余静静的字迹!
浑身上下陡然升出一股凉意,忍不住瑟缩了下。
程家述将她反应看在眼里,低沉的声音开口,“打开看看,看完有什么想说的,告诉我。”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因为有程家述这个阎罗般的存在,气压都低了不少,在男人的注视下,林砚秋硬着头皮打开信,看到信里开头就写了原来的小说名:《八零年代好生活》
接下来洋洋洒洒,五张信纸,完完整整的交代了这本架空小说剧情,以及里面的每个角色。
在看到余静静爆出:林砚秋不是你媳妇,她的真实身份是我大学室友时,林砚秋脑子嗡得一下,忙就扔了手上的信。
“还有什么想说的,给你个机会。”程家述两手抱胳膊,靠在办公桌沿上,鹰隼样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她。
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男人眼里全然是充血的红,显然气到了极点,只是被压制住了没发作出来。
最初程家述并不相信余静静信里写的那些胡言乱语,什么穿书,什么重生,什么未来,荒谬的不行!
可他还是去验证了余静静信里提到的几个即将发生的大事件,十二月底将在京都召开的会议,计划在南边沿海划的经济特区,还有没来及的施行的政策,这些若非内部人员,普通人绝不会提前得知。
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按捺住内心的波涛汹涌,程家述敲了敲桌角,“快说!”
尽管他已经很克制,可林砚秋还是怕得要死,根本不用男人逼供,就吓得全招了,“我不是故意要冒充你媳妇,而是我醒来就发现我顶了你媳妇的身份。”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住进我家,把我当成你那个男朋友,因为我长了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
程家述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点一根咬在嘴里,他必须要平复下情绪,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对这女人做出点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看过余静静写的信,并且求证了几件已经发生过和即将发生的事之后,没有立刻回家发难,而是临时决定野外训练,他需要发泄,更需要冷静,可他也清楚的知道,退却逃避绝对不是一个男人,甚至一个军人的作为。
就算今晚这女人不来找他,他也会回去问清楚。
“余静静现在在监狱关着。”男人突然用无关紧要的口吻说了句。
林砚秋却是吓了一跳,呆呆的问,“监狱?她...为什么被关进监狱?”
“为什么?”程家述轻笑了声,从来不苟言笑的男人,这时候笑起来可不是什么人间太岁,而是地狱阎罗,“身份不明,形迹可疑,这就是理由。”
更重要的,余静静不是说这个所谓的架空世界是她构造出来的吗,既然这样,程家述更要让她清楚的知道,到底谁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管他是虚构,还是现实,程家述只知道一点,在他这里,是不是现实,他说了才算!
林砚秋都快被男人陡然生出的戾气吓死了,余静静因为身份不明都被抓了,那她...
忙就抓上了男人胳膊,本就含在眼里的泪珠子开始不停往下滚,害怕的说,“我,我不是特.务...”
程家述垂眸看着眼前女人,没有哪个特.务会像她这样不打自招,随便吓吓就哭成这样,平常更是娇气的不行,碰哪哪疼,连最基本的业务水准都没有,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特.务。
程家述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声音严肃道,“我问你,真正的大宝妈去了哪。”
“我不知道。”林砚秋直摇头,生怕男人不信,急忙解释,“我只知道她被卖货郎骗了之后,想不开跳河,等我醒来,我已经在大宝的姥姥家,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她忽然有了个脑洞,小声提醒,“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凭空消失了...”本来这就是个虚构出来的小说,没什么事不可能。
见男人脸色凝重,林砚秋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怕说多了激怒男人抓她蹲监狱。
就这么安静如鸡的坐着,也不知过多久,男人总算开了口,不含任何情绪道,“你先回去。”
回去?是回家属院吗?
林砚秋怕自己理解错,可男人没再说其他,她也不敢问,战战兢兢的起身,走了。
回去这一路,林砚秋垂头丧脑的,既有被戳穿后的害怕,也有莫名的沮丧,更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又不是她要来这里的!
边抹眼泪边往回走,牛政委连喊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小林,小林,程家述那小子见着了?”
牛政委不放心,就隔家里窗户口坐着呢,远远的瞧见林砚秋路过他家,忙探出身喊她。
林砚秋刚哭过,怕牛政委瞧见,就没往他家窗户边上走,隔了有段距离回应,“见着了。”
她也不想想,她鼻音这么重,牛政委能听不出来?
这混小子!这么娇滴滴的小媳妇他也好意思欺负!
牛政委恨铁不成钢,忙安慰林砚秋,“小林啊你别哭,我现在就去那小子办公室,我倒要看看他是有多神气,不像话,太不像话!”
牛政委不安慰还好,一听他老母鸡护小鸡似的语气,林砚秋本来都止住的泪珠子又开始往下滚,她不想这么丢人,胡乱丢下句,“牛政委你别去了,我没事,我真没事。”匆匆就走。
回到家,林砚秋将衣柜里的衣裳装进了来部队拎的包里,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有枕套被套鞋,一股脑全部丢进空间,不留一丝她住过的痕迹。
回来路上,她也想过了,如果程家述不对她发难,她就决定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都好。
她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既然他都知道了她是冒牌货,她没理由再赖在这里。
至于身份,也不知道南淮那边公安局有没有给她登记找“爹”,没有就算了,她再想办法,走一步看一步。
收拾好东西,转身见大宝两手扶在门框上,只伸了个脑袋进屋,声音怯怯的问,“妈,你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