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进来吧。”

怀法推门进来,仔细一看,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这些日子他每日都要向怀觉汇报丞相府的情况,“主上。”

禅房内阳光满室,坐在案前的人被升起的茶水雾气迷了眉目,仙人一般的姿容更加扑朔迷离,“她没什么事吧?”

说实话,怀法并不想自己的主上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打乱了计划,他自然清楚罗十月在丞相府发生的一点一滴,但是....怀法稍一犹豫,随即回道,“一切正常。”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怀觉的声音,怀法垂着的头颅一直保持汇报的状态。

“啪嗒”一声轻响,茶盏被放在了桌案上。

怀觉站起身,将半开的窗子推得大开,迎来更盛的日光。清隽的人淡漠开口,“本王向来不喜自作主张的手下。”

☆、脖子以上,绝不犯规

宣州王在怀法印象中从来都是一个堪当大任的人。他隐忍,堂堂皇位继承人蛰伏在这清规戒律的佛寺中整整十年,他比真正的僧人过得还要清苦;他谋略在怀,亲眼看着禁庭中的那一对男女挥霍他魏家的天下,而他咽下这耻辱,将自己埋进泥土中,用十年时间让自己深深扎根,羽翼逐渐强势丰满,试问有几个人能够忍辱负重到这般?

可是他现在却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分了心,怀法心中不甘也不愿让这样一个英雄因女色而气短。

“怀法,你跟在本王身边少说也有十二年了。本王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没什么人能拦得住,也不可能有人拦得住。”

怀觉站在日光中,披一身盛光看着他,“可以放心了?”

怀法深吸一口气,“属下死罪。”

“罢了。说说吧,她出什么事了。”

怀法只得一五一十地将今日丞相府中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本以为王爷会发怒,毕竟那千里雪今夜要侍寝的。谁知道,他竟看到王爷嘴角挂了一抹温和的笑,从未亲近过女人的怀法一时竟看不懂了,自己的女人要被人睡了,王爷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那感情也不过尔尔?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怀法头一回莫名其妙。

丞相府中各怀心思,萧弁要她今夜就侍寝,分明是已经对她起疑。若是她敢拒绝,那便是心中有鬼,下场一定不是现在坐在梳妆镜前发呆。若是她不拒绝,身上的伤是如何造成的,剥了衣裳根本骗不了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罗十月看着镜中女子,侧脸微肿,只有眉心的莲始终盛开如初,花瓣越往顶端就愈发娇艳。那一份执着的美,永远静静的伏在碧波之上,顾影自怜。十月打开眼前古朴的妆盒,只见其中盛放的根本不是胭脂水粉一类,而是各种易容所需的精巧工具。为今之计只有将后背的伤易容遮盖。

可是做起来却是难于百倍。

十月将衣裙解开,拆了伤带,露出受伤的后背。前后两面铜镜将整个后背暴露在她的眼前,狰狞的伤将原本光洁的皮肤毫不留情的破坏。伤口比较长不说,更重要的是伤在后背,反手而动,根本不能做到无瑕疵的遮掩。伤疤狰狞,周围的皮肤仍旧有些红肿,她要做的工作太多,反手不便,经常扯动伤口。

十月咬紧牙关,不多会儿的功夫鼻尖上就因为疼痛渗出汗珠。

半个时辰过去,进展太不顺利,伤口被不小心挣开,在流血。十月趴在梳妆镜前,额上满是冷汗。她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种情况下给后背易容根本就是在难为自己。若是天音在就好了,还能帮个忙,她咬咬牙,不知道这个混蛋现在跑哪里去了。

房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罗十月猛然拉起自己的衣裙转身,目光凛冽地看向架子床里侧的阴影处,一声低喝,“谁?”

阴影处没有动静。

究竟是什么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她的房。十月警惕地抓起梳妆盒中的数枚银针,另一只手将绦带系好,缓步逼近架子床。就在她神经紧绷的时候,房中弥漫出一种甜甜的馨香,只闻上一下便觉不对,罗十月急忙将自己的口鼻捂住,可是俨然已经晚了。身体酥软地根本不听自己使唤,逐渐软作一滩泥浆,浑身力气散尽。模糊倒下时,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自阴影处出现,一步步向她走来,那身影竟幻化为两道、三道...迷花了她的眼。

十月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人走向自己,任他将自己抱起来,放进床榻之间。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那人通身雪白的衣袍,戴一顶幂篱。她猜不透这人想干什么,只看他慢慢低下头来,罗十月拧了眉,只等着这人的幂篱掉落,露出真面目。

却不想,一只如玉的手扣上幂篱的边缘,主动摘下那碍事的幂篱。十月努力睁大了眼睛,就等着看这人究竟是谁。可他竟是个奸猾的,就在幂篱完全摘下之前,吊足了看客的胃口,另一只手却毫不商量地捂住了她的眼睛。罗十月嗓子里发出生气的哼唧,但全是无济于事。

想自己行走刀山火口多年,如今竟落得个任人鱼肉的下场,可恨!

嘴唇上忽然印上来个什么东西,软软的,还是温热的。

十月皱眉:娘的,搞什么鬼?

下一瞬,竟然有东西滑进她嘴里,湿湿的、滑滑的、还有点甜,在她嘴里搅动。罗十月没遇过这么诡异的行刺,她眨眨眼.....脑子轰然炸开!

靠!舌头!

十月的眼珠在那人掌下躁动不安:我一定要杀了这混蛋!

十月的身子试着动弹,却被那人单手搂进怀里,身体贴着身体,混着轻微的摩擦,唇齿相/交发出羞/耻的“啾啾”声,罗十月脸上爆红,怒火攻心,身子都在发抖。那人发现她在抖,只是略作停顿,而后安抚性地亲亲她。随后转换阵地,在她那被打肿的侧脸上反复缱绻,亲吻一路往下,停在颈窝附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里,罗十月浑身泛起了鸡皮,积攒了一辈子的脏话在脑中翻腾了好几遍。

这是她这一辈子遇到的最他娘可怕的偷袭,做了半辈子杀手,竟落到了采花贼手里!

罗十月瘫在褥子上的手微微捏起一个弧,药物作用,她已经连拳头都握不起来了。她再强悍也只不过是个姑娘,两行清泪缓缓落下,那人竟停止了动作。像是轻轻叹了口气,一方细纱覆在了十月的眼睛上,眼前白茫茫一片,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她像条脱水很久的鱼一样,被那人翻过身来,十月心底一惊。

因为那人在褪她的衣裳。

她却只能在心底叫嚣着发誓一定要宰了这个人。

衣衫被褪下,后背光溜溜地呈现在空气中。

罗十月极度羞耻。

却听见那人起身,马上又回来。后背被轻轻涂了什么,凉丝丝的。那神经病在她后背上忙碌了好长一段时间,却再也没有半分逾越。十月心思百转,一直在等着恢复体力。可恨这人身上也是那股甜丝丝的香味,直往鼻腔里钻,可她总不能不呼吸,是以,一个多时辰里,她全程都是软趴趴的。

那人好像忙完了,重新将衣裳给她穿好,也不将她翻过来,就那么让她趴着。

如此孟浪的行径.....罗十月所认识的人中,实在想象不出谁敢这么对她。脑中将可疑人筛了个遍,天音从小就骚气,可是她了解他,以他的心气儿绝对不会做这么...低三下四的事出来;和尚就更不可能了,被她看两眼都脸红;周宗凡?那个黑脸木头打死都不可能!

那究竟是谁?

罗十月头昏,竟真的昏昏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房中的香味早就散了。动了动手脚,除了有些酸软,行动不受限制。十月撑着床面坐起来,一把撕下覆在眼睛上的薄纱。自她有自保能力以来,头一回被人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轻薄,简直怒不可遏,越想越气,胸口因为动气而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