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这话说到刘氏心里去了,“那是自然。”

“可是...也不见得他对你有多好。奇怪....”

刘氏瞪起眼,“我乐意,要你管!相爷自有他的魅力,岂是你们这些肤浅之人能明白的?那些女人挣的只是他的财权,我不一样,我从小就喜欢他。”

“从小?”这倒让罗十月有些意外了,“青梅竹马?”

刘氏扬了扬头,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青梅竹马对她还这么坏,“看样子没什么感情。”嫁这样的权贵,还不如嫁和尚呢,最起码和尚身娇体弱颜值高...额,十月捏了捏鼻梁,瞎说什么呢。

也不知道刘氏理解成谁对谁没感情,一时口冲,“你明白个球!我要是对他没感情,我怎么可能连身份都不要,给人当侍妾!”当侍妾有什么好,人人低看一眼,连个光明正大随行的名分都没有,还不如贴身伺候的丫鬟。哪里比得上当年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地位?

想到这里,刘氏悲从中来,狠狠瞪了罗十月一眼。

十月无辜挑眉,关我什么事。

不过...

“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哪成想,刘氏立马黑脸,“没什么,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家碧玉而已。欸,你能不能出去,别在这里妨碍我。看着你那张脸就讨厌,奴婢没有个奴婢样子,学人家贴什么花钿。”

狐狸精!

花钿?她反应过来刘氏是在说她眉心的莲纹,十月伸手摸一摸,手指触感略有粗糙,疤痕的触感。当初她被卖到芜水国去,那户人家待她不好,她也不想给丑八怪当童养媳,瞅准了机会就逃,被抓住了就挨打,疼得狠了她就还手。把那个所谓的婆母当众掀倒在地,小小的拳头里藏着一股狠劲。也许她的师父正是看中这份顽抗才救下了她。眉心的莲疤其实真身很丑,这份绰约还是师父描画上去的。

罗十月笑笑,真是一段峥嵘岁月啊。

太后寿辰到了,一早送萧弁出门。今儿萧弁乘轿,临上轿子前,忽然回头看了眼罗十月,“今日放你一天假,打算干什么去?”

心思微动,面上却平静的很,她笑笑,“买些胭脂水粉。”

萧弁嫌弃,“庸俗。”

庸俗就庸俗。

四人轿悠悠荡荡地往皇宫方向去,十月站在相府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带笑:好走啊萧相爷.....

辰时三刻,沿街的酒肆商铺早就开门迎客。朝三暮四跑去悲翠园唤她,十月换了身束腰月白裙,长发竖在脑后,簪一根扁方素簪,红颜朱唇,中性装扮透着妩媚,却又格外清爽。朝三暮四啧啧两声,“美人就是跟咱们不一样,梳个男人头都别有一番风韵。”

十月砸了砸空空的双手,粗声道,“将本公子的折扇呈上来。”

三人嬉笑着出府去。

三人本是打算先去将厨中调料采购完毕,然后再去看衣裳看水粉。谁知走着走着,贸市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她们一路眼花,反倒是先到了绣衣坊。

“那就先去绣衣坊瞧瞧吧,挑完了衣裳咱们再去油盐铺子也成啊。”暮四嚷道。

罗十月说随意,“反正我今日没什么要紧事,看你们了。”

朝三也没意见。

三人进了绣衣坊,不得不说京都的成衣铺衣裙款式新潮大胆,确实有让热眼花缭乱的资本。对于常年穿着丫鬟装的朝三暮四来说这些着实太有吸引力。

挑几件就进去试试。

不时传来两个丫头的臭美声,“我穿这件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里不够大,撑不起来。”朝三戳戳暮四的月匈,笑闹不止。

十月不紧不慢,背着手将店中衣裙看了个遍,朝三穿着新衣探出头来,“雪姑娘你不进来试试嘛?裙子上身还不错呢。”

十月随手拿起眼前的两件,双眉一挑,笑容生艳,“就来。”转身掀开隔壁的门挡,闪身进去。

三人在绣衣坊磨蹭了好长时间,朝三暮四喜滋滋的选了罗裙,十月还在里面试衣裳没出来,“阿朝阿暮,我再试试那两件。你们俩先去办正事,一会儿我追你们去。”

就半天时间,她们看看时辰,时候确实不早了。过会儿还要去看水粉,两人跟她约定,“那成,我们先去,雪姑娘你试好了就来啊。”

十月探出头来,“知道了,先去吧。”

朝三暮四前脚刚走,十月唤来伙计,“这两件我要了。”

从丞相府到皇宫,需要经过一座将军桥。这座桥的名字来源有些名堂,上数两代本朝有一位启贺公主,奉旨出降给一名将军,皇帝赐婚能做到相敬如宾就很理想了。但是启贺公主与将军驸马日久生情,公主貌美如花、驸马英勇善战年轻有为,两下结合,乃是天造地设,婚姻生活越加美满。可天底下好事往往喜欢带些缺憾,以凄美流传后世。婚后一年,将军奉命出征,可战事始终僵持不下,半年未归。思夫成疾的启贺让人修了这座通往公主府的石桥,希望她的驸马早日踏桥归家。奈何,她等来的却是将军阵亡的消息。没多久,启贺便因伤心过度追随地下。此后这座桥便被人们称作“将军桥”。

将军桥,被十月纳入这次计划当中。

☆、好好的轿子说翻就翻

过了将军桥就是启贺公主的府邸,只不过现在被改成了接待外使的使馆。十月有幸在里面住过些日子,这里的地形可以说的上熟悉。再往前走上一段不远的路程,便能够看到巍峨的宫殿群,那便是鄄京的心脏——大汤皇宫。

萧弁坐在轿中,双手抱臂闭目养神。周宗凡持刀跟在轿旁,尽忠职守。轿后还跟着四名侍卫,有丞相府的轿子撑场面,行人自觉避让,沿路大开。

抬轿也是一门技术,所以轿夫都是精挑细选的,身高胖瘦极其相仿,走起路来轿身轻微晃动,萧弁坐在里面稳稳当当。萧弁是个老狐狸,他的轿夫个子不高,面相上也不是忠厚老实的类型,观其步伐整齐划一,稳中有重。看样子是些练家子,一把力气用的恰当好处。

将军桥的下一艘花坊懒洋洋的靠近,绫罗飞舞,躺在船肚中的男子高高举起酒壶,清冽的酒水灌入喉中,泼湿了衣襟。

画舫中的姑娘拍手称赞,纷纷围上来,公子周边霎时香气四溢,“公子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