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六万大军的粮草....整个灵菩郡恐怕也没有六万人吧。
“是!”周宗凡领命而去。
萧弁转了转脖子,不经意间想起一件事来,唤来身边的伺候路七,“悲翠园有没有过来人?”
路七垂眸回到,“回相爷,悲翠园不曾过来人。倒是白月斋的暮想姑娘上半夜来过两回,第一回说莲姨奶□□痛,第二回是腹痛。那会儿您正与各位将军议事,小的没敢进来通传。”
“知道了,下去吧。”萧弁双臂抱胸,闭眼仰靠在圈椅里。
没派人过来,这么沉得住气....
说起来她进府也有几天的时间了,别人都是急吼吼的邀宠,她非要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
萧弁嗤笑一声,那就等着吧。
千里雪这个女人,他命周宗凡去查过底细:千里雪,揽月国九品校尉之女,年十五,聪慧无双,熟读诗书且自幼习武,家世清白。
也就是说,人没有问题,确实是揽月国国君送他的礼物。
萧弁唇角带笑:习武,送她来的人有些居心不良啊。
十月自认为她与萧弁的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他把她耍的团团转的时候,她竟蠢蛋似的还在盛装打扮、窃喜时机来的如此快。
现实真是打脸啪~啪响。
她有去找大和尚吵嘴架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收到密报,大汤又有六万大军越过灵菩直逼芜水国,好在紧随其后的粮草被毁掉大半。征集粮草需要时间,如此一来可以将他们拖上一拖。
萧弁那样自负的人,软的不行、硬的不能过火。要怎么做才能占据他的上风,让他毫无防备的任她宰割呢?
怀觉住持在禅房中打坐时,后窗有一丝声响传来,倒是不突兀,像是窗扇被鸟喙啄了一下。等他结束睁开眼时,毫不意外的见到房中有个不请自来的人正大摇大摆的喝他的茶。
十月瞧了他一眼,就算是打招呼了,脸上写着别惹我。
怀觉起身过去,给自己斟上盏清茶,饮一口,涩中留甘,余香无穷,“施主今日出现的方式又换了一种,可是有心事?”
“和尚,你上次说的办法不管用,他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白忙一场。
怀觉挽起袖子重新烧上一壶山泉水,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再配上一张英俊十足的脸,真是凡间珍品。十月在心底品评一番,偷窥的眼睛毫无防备地撞上怀觉投过来的目光,心里一慌,面上却装的镇定,“坦荡荡”的与他对视。反倒是怀觉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
十月眨了下眼,心里感觉怪怪的。
长相俊的人就连倒个茶水都有讲究,行云流水的手法招人沉迷。罗十月觉得自己妄为女人,与他一比简直就是粗鲁派的当家人。
怀觉给她添水,“施主喜欢饮茶吗?”
“还行,怎么了?”
怀觉笑笑,“煮一壶好茶讲究的地方颇多,水要精选,尤以寺前的山泉水为佳。取山泉水置于釜中,以炭火烧开,但又不能全沸。水烧开之后,放入茶末....”
听得罗十月直挑眉。
“茶水交融,待二沸时出现沫饽,此为茶之精华。此时将沫饽杓出,置熟盂之中备用。继续烧煮,茶与水进一步融合,待其三沸....”
罗十月眉峰跃起,你长得好看不代表可以啰嗦个没完。
怀觉看她一眼,低头清洗手中的茶具,满目温和,“耐心....方出好茶。到此时便可将二沸时盛出的沫饽浇烹茶的水与茶,茶汤便可煮好。”
执紫砂茶壶的手稍稍倾斜,琥珀色的茶汤缓缓流入十月眼前的茶盏中,怀觉做出个请的姿势,“尝尝。”
十月像模像样的品一口,“说了这么多,你直接说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就行了?”
“施主,恕贫僧直言,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必单恋一棵草?别,我偏要啃他这根草。”
怀觉垂眸替自己倒一杯茶,送到唇边,“...如此的话,贫僧无话可说。”
十月毫不客气的将身后的软垫拖过来,慢慢悠悠的仰面躺上去,“你无话可说的时候比较少见,我要睡会儿,过会儿记得叫我。”
怀觉急道,“贫僧是出家人。”话外音就是,你没事跑一个和尚的禅房睡觉,家里是没床吗?有失体统。
大概是觉得有些冷,十月坐起来在房里逡巡一圈,站起来将不远处怀觉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僧衣扯过来盖住自己,瞥他一眼,嘴里嘀咕,“知道你是出家人,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担心什么?”
怀觉耳根顿时泛红,一时着急竟有些口吃了,“那..那僧衣是贫僧的,施主你——”
十月掀过僧衣蒙住脸,翻个身,闷闷的声音从衣裳里面传出来,“这里就你一个出家人,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我的?睡完还你,小气。一个时辰后叫我,半宿没睡,困死了.....”
怀觉:“....你不可以睡这儿。”
“出家人慈悲为怀......”
怀觉:“.......”前两次见面怎么就没觉得她这么....这么无理取闹?
作者有话要说: 煮茶方法来自度娘
☆、眼不见为净
遮在脸上的僧衣滑下来一些,正好露出罗十月的睡眼。两排羽睫这时候像格外乖巧的狗崽,服服帖帖的趴着,安静不惹事。怀觉无意中看了一眼,脑中立现四个大字“非、礼、勿、视”,伸手过去将僧袍拽上去,把她的脸盖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