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闻言眼睛亮了亮,露出欣喜的表情来,“那就多谢老伯了。”
到了刘家村,老伯先把自己的牛车赶回了家,随后便真的在村里找人问了起来,可村里一共有五个叫刘保根的,却一个把姐妹嫁到南方的都没有,看着忍冬失落的表情,老伯有些不忍的问道,“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还是记错地方了,也许根本不是这个刘家村呢,方圆百里内叫刘家村这名字的肯定不止一个。”
“名字是肯定没错的,可能地方记错了吧。”忍冬想的就是离京城越远越好,自然选择了记错地方这个选项。
刘伯也觉得忍冬应该是记错地方了,毕竟他在这个村子生活多年,对这里的人也算知根知底的,也确实没听说哪家把女儿嫁到了南方。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帮你问一问有没有人要去隔壁镇子的,我要他捎你一程,你一个小妇人也不容易。”
忍冬为了减少一些麻烦,在头上砸了块方巾,把头发盘了起来,是村里已婚女子的发式,所以老伯便以为她是一个小妇人了,至于为什么不呆在夫家,反而只身一人过来寻亲,这些老伯就不方便问了。
“好,真是麻烦老伯了。”忍冬一口答应下来,她其实会拦老伯的牛车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若是一路乘马车离开,这样踪迹太明显了,反而像这样先到乡下,再跟着村里人离开,去到别的村子里,再离开,这样一步一步的,一般人很难查到踪迹,而且就忍冬看来,像这样既没有朝廷官员居住,又没有江湖人士出没的乡下,锦衣卫的手再长,也不会浪费人力物力伸到这里来。
忍冬这次几乎发挥了她所有的聪明才智,而这也真的让卫慎失了她的踪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开始刮台风,所以可能会断电、断网,如果这两天没有更新,不要方,也千万不要抛弃我,因为我肯定正在顽强的和台风奋斗着呢!*^__^*
☆、重逢
忍冬自然是千恩万谢,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板就要给老伯,老伯哪里肯收,眼前的小妇人看着年纪还小,这么千辛万苦的过来寻亲,身上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但他推拒了半天,见忍冬态度实在是坚决,也只能收了。
老伯载自己一程,又帮了自己许多忙,而自己从头到尾却都在骗他,若不是怕惹人怀疑她还想多给她一些钱呢!
要去探亲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赶车的是她的丈夫,可能是听刘伯说过她的事了,一路上也不多问,只是对着她和善的笑笑,而她带的那个小女孩可能有些怕生,只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也没有和她说话。
忍冬本来也不是多话的性子,见状,她反而放松了下来,她也怕和别人多聊天会露出什么马脚,人家既然不开口,她也不会多话。
车子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夫妻俩把她在一个村口放下,对她说道,“此处再往前走,穿过两个村子便是另一个刘家村了,你去那边寻一寻你舅舅是不是在那里吧。”
人是肯定找不到的,忍冬谢过了人家,同样掏了几个铜板给人家,夫妻俩倒也没有拒绝,毕竟载了人这么长一段路,按规矩不管是给俩鸡蛋,还是一把青菜,总归是该给些谢礼的。
忍冬下了车也没有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舅舅,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就在这个村子里找了一户人家借宿下来。
村里里建房子一般都是刚好够自己住的,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忍冬找了好几户人家,才算是找到了借宿的地方。
今天一天也算是惊心动魄了,忍冬吃了点主人家送来的菜饼子,用热水抹了把脸,擦了擦手脚,往床上一躺,便睡着了。
孕妇本就嗜睡,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幸亏现在十一月份,田里的事都忙完了,所以等她醒来的时候主人家还在。
这家的女主人是个三四十岁很面善的夫人,看见忍冬起来,忙招呼她吃早饭,说是特意给她留了一碗粥。
粥是很稀的白粥,配一碟咸菜,很寒酸,但却吃的忍冬很不好意思,自己睡到现在,还麻烦别人特意留了饭,实在是有些惭愧。
忍冬给了一些钱,算是借宿和吃饭的钱,妇人见此,很热心的问她要去哪里,忍冬自然还是那套说辞,只是地点换成了隔壁镇子。
妇人也是个热心的,况且忍冬就在她家住了一夜却给了不少钱,于是她便提出去帮她问问有没有村里人要去那里的,忍冬自然求之不得。
就这样忍冬一路走走停停,路上又走了几次水路,一个月后,便来到了一处与京城相距近千里的地方-----江州。
江州实际上距离静远山庄所在的祁门山很近,忍冬之所以把落脚点选在这里,一来是她上辈子在这里生活过几年,二来就是这里离静远山庄这么近,反而让人想不到她会在这里。
忍冬重新来到这里的时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过她没有心情感叹,怀孕前三个月是孕妇最应该小心的时候,而她这一个月却都在赶路,虽然说不上风餐露宿,但她的身体也确实有些承受不住了。
进了城门,原本是想找个地方投宿的,岂料刚路过一处卖猎物皮肉的巷子,被那腥膻味一刺激,她就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在此处卖东西的都是附近几个村里的猎户,平时自己也经常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看见一个女人倒在巷子口,大家都不想惹麻烦,于是都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继续捯饬着手里的东西。
唯独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看着大家都无动于衷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跨着大步子来到了那个女人面前。
女人晕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一看就是生了什么病,秦树不是心肠硬的人,摊子上的东西也卖的差不多了,见状,就收了自己的东西,背在背上,然后把人抱了起来,打算带人去医馆看一看。
医馆没什么人,秦树一去,就有大夫过来给忍冬把脉了。
大夫是个有点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经验丰富,不过片刻他便收起了搭在忍冬手腕处的手,一脸指责的看着秦树,“女人家怀孕的头三个月一定要注意,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怎么能让自己夫人如此操劳呢,现在竟还晕倒了,若不是夫人体质好,怕是孩子都要不好了。”
秦树听得一脸迷茫,他就随便救了个人,怎么还是个孕妇?他正欲解释,谁知大夫看了他这茫然的样子更生气了,“你竟然连自己妻子怀孕三个月了都不知道,你平时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你夫人吗?”
被大夫这样一顿抢白,秦树想要解释这不是我夫人的话都咽在了嗓子里。
人实际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夫开了几副安胎药,在嘱咐要好好养着,就表示可以离开了。
人还有几个时辰才醒,总不能一直睡在医馆,这下子秦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犯了难,有能力的情况下他不介意帮别人一把,可现在这女人怀着孕,就这么晕倒在路边,他甚至弄不清她是不是本地人,听大夫的话,她原本应该过得并不好,难道是有钱人家的逃妾?可是看穿着打扮又不像。
刚才是想开口被堵了回来,现在却是开不了口了,他这么把人抱着一路走过来,若是直接说这女人他不认识,那情况无非就两种,一种是他被当成负心汉,另一种就是这女子声名尽毁,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把人带回家,等她醒了,再做打算了。
秦树不是个有钱的人,平时回去都是靠两条腿走回去的,但现在这情况他只能租了辆驴车回去。
顾及到女子的名声,他找的是个不认识的人,反正他住在山上,走小路让人把车停在山脚,谁也不知道他带了个女人回来,这样就算这女人是附近村里的,回去丈夫家也不会让人说闲话。
山上的房子盖得很简陋,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子,竟有两个不大的小房间,屋后是一个不算太小的山洞,是秦树平时用来放东西的地方,山洞更深处阴凉一些,那是用来储存猎物的地方。
这处房子建在半山腰靠下,四面地方又空旷,平时不会有什么大家伙过来,所以还算安全,秦树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现在多了一个人,秦树也没觉得有什么,刚才还卖剩下肉,和几根骨头,秦树就打算去厨房煮一煮,也算是给这女人补补身子。
忍冬醒的时候,先看见的就是头顶的房梁,还有房梁上那用茅草铺起来的房顶,莫名的,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分外的熟悉,她记得自己进了城门,然后想找个客栈休息,经过一处地方的时候因为受不了那股味道,然后……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这样子是谁救了自己么?
忍冬蹙着眉思考,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反而是这里带给自己的熟悉感越来越清晰。
突然闻到一股肉香味,带着轻微的腥味,忍冬转头便看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秦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