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被她逼问得心慌意乱,用力挣开阿兰的手,“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阿兰盯了他片刻,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反常令她看起来越发可怕,她凑到方禹耳边,幽幽道:“刚才主子说你该杀,我倒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活着,让阿紫夜夜来找你,陪你聊聊天,解解闷,你
说好不好?好不好?”
“我不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方禹被她说得乱了分寸,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心里的防线正在节节溃败。
予怀也看出了这一点,知道不能再任由阿兰他们问下去,道:“阿紫出了事,大家心里都难过,可现在无凭无据,就要说方侍卫加害阿紫,未免过了,还是等查清楚之后再说吧。母后您说是不是?”
阿兰截过他的话,“太子这样帮着他说话,难道是太子的人?”
予怀眸光一沉,对沈惜君道:“母后,我看在她是你身边人的份上,不一般计较,但若再有下一次,别说我不给母后面子。”
阿兰不理会他,再次凑到满面不安的方禹耳边,喷吐在耳根处的气息本应该是温热的,方禹却只感觉到一阵阵凉意,仿佛是从地府吹上来的冷风,“你瞧,阿紫正在看你呢,她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方禹用力推开她,捂着耳朵大喊道:“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这一次,阿兰真的没有再说话,但接下来的一幕,将方禹魂都给吓出来了,一直静静躺在桌上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方禹!
不止方禹,所有人都被这个骇人的情景吓得面无人色,四散奔逃,有几个胆小的甚至晕了过去,明明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坐起来,难道……难道真的有鬼?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感觉脖子一阵阵发凉,要不是禁军拦在外面,早已经逃出去了。
这一幕,终令方禹崩溃,跪在地上哭喊求饶,“不关我事,是太子让我骗你出宫的,我不知道他会杀你,你要找就找太子去报仇,他才是凶手!”
“终于肯说了吗?”在一众被吓坏的人之中,沈惜君异常平静,从始至终,神情都没有出现过任何变化,仿佛这一切早在她意料之中。
予怀眼中掠过疑色,奇怪,按理来说,突然看到尸变,就算再大胆的人也会失色,绝不可能如此镇定,除非……
正自思索间,一道微弱的银光掠过,定睛看去,不止一道,好几道银光横在半空中,只是因为太细,所以先前没注意到。
这些银光是一条条细如发丝的渔线,一头连着阿紫,另一头穿过房梁,连接后屋,他明白了,阿紫根本没有坐起来,也根本没有什么尸变,是有人利用这些渔线拉起阿紫的尸体,做出尸变的假象。
不用问,这一切定是沈惜君的主意,用这个方法来骗方禹说出实话,卑鄙!
沈惜君发现予怀注意到了那些银丝,但此刻,她顾不得这些,趁事情还没有被揭穿,盯着方禹追问道:“太子为什么要抓阿紫,他要做什么?”“当日皇后娘娘去牢里看望过齐王殿下,太子传我去问话,得知娘娘出来时面色舒展,猜测你们有了对付他的法子,所以不抓阿紫去问话。他知道阿紫不会轻易招伐,所以抓了任氏母子去逼供,至于当中发
现了什么,我真不知道!”说罢,方禹朝阿紫的尸体连连磕头,“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我真没想杀你,求求你放过我!”
至此,一切真相大白!
阿紫,果然是予怀杀的,而目的,就是要知道当日在牢中,沈惜君与予恒说了些什么,会否动摇到他的太子之位!
沈惜君哀然望着阿紫,虽然凶手还未被惩治,但总算是真相大白了,阿紫不用再背负着所谓私奔的污名。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盯着予怀,“太子,你还有何话好说!”
予怀哂然一笑,讥声道:“母后真是好算计,竟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儿臣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