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相信太子,他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定是有人陷害,只是那些人手段高明,一时未能查出来。”说到这里,予恒又急急道:“儿臣已经在加紧追查了,请父皇再给儿臣一些时间。”
东方溯叹了口气,“朕当然愿意,可有些人不答应。”
予恒试探道:“父皇是说济南知府陈之同?”
“不错,他一日一本折子,催着朕审结此案。”提起此人,东方溯眉头紧拧,显然是不大怠见。
想想也是正常,谁会怠见一个整日催着处置自己儿子的臣子。
“不如让儿臣去劝劝他?”
“不用了。”东方溯挥手,不耐烦地道:“他要是听得进劝,就不会如此了。”
陈之同性格执拗,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得罪了不少人。但他为政清廉,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东方溯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一直忍让于他。
见他这么说,予恒也不便再说什么,垂手站在一旁,天光穿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朕听说你去过义庄,可有查到什么?”
“是,那日禀过父皇后就去了,想看看是否有可疑,可惜并没有。”
东方溯面颊微微一搐,颔首道:“倒是有心了,依你看,谁会这般处心积虑的加害太子?”
予恒沉吟道:“儿臣这几日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儿臣怀疑……是当年卫氏余孽。”
东方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朕明白了,退下吧。”
“那太子的事……”
“朕会派人去查,你就别管了。”
“是,儿臣告退。”予恒拱手退出了暖阁,望着关起的朱红长门,东方溯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缓缓挤出两个字,“逆子!”
话音未落,东方溯突然咳嗽起来,这一次咳得极是利害,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潮红,额上的虚汗一层层地往外冒。
张进连忙上前替他抚背,“陛下别气坏了龙体。”
东方溯勉强止了咳嗽,喘息道:“你还没关心朕,可那个逆子呢,竟千方百计想着谋害同胞兄弟,朕……朕真是错看了他,咳咳……”
张进劝道:“陛下息怒,大殿下……未必存那样的心思。”
“未必?”东方溯冷冷盯着张进,“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张进默然不语,半晌,他叹了口气,“奴才没想到大殿下是那样的人。”
“朕又何尝想到,刚才你也瞧见了,朕一次次给他机会,他却满口胡言,一句真话也不肯说,朕……”东方溯重重一捶扶手,痛声道:“真是错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