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川意味深长地道:“做太后想做之事。”
陈太后被他说得一愣,蹙眉道:“什么意思?”
“太后不是一直想找人取代太子吗,如今三殿下早夭,能够达成太后所愿的,也就只有大殿下了。”顿一顿,冯川继续道:“大殿下屡立军功,太子却日渐蠢笨,不堪大用,太后您说……陛下会将帝位传给谁?”
陈太后冷冷盯着他,答案自是不用说的,关键在于,冯川和他背后的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给哀家一个理由。”天上不会掉馅饼,同样,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人做事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也不例外。
冯川低头一笑,“各取所需,奴才只能说这么多了。”
陈太后在心里飞快盘算着,按现在的形势看,她只能答应,但……这么被动,实在不是她的做法,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扳回一些主动权。
想到此处,陈太后清咳一声,“既是要合作,就该表示一些诚意,你说是不是?”
“不知太后想要什么诚意?”
陈太后也不绕圈子,径直道:“哀家想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总不能合作了还不知道盟友是谁吧。”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想从冯川嘴里得到证实。
“主子不喜欢太过张扬,所以还请太后见谅。”冯川嘴紧得很,一丝风声也不肯泄露,停顿片刻,他又道:“如果太后真不想合作,那就罢了。”说着,他竟是转身离去,一丝留恋也没有。
陈太后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冯川,分明是捏准了她的弱点,这才敢如此放肆,她恨不能杀了这个狗阉人,可不行,无论如何她都要忍下这口气。
在冯川快要走到门口时,陈太后终是叫住了他,“好,哀家答应你。”
冯川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时,已是一派恭敬,“太后英明!”
陈太后恨不能生扒了他的皮,无奈势不如人,再不高兴也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这几年西楚虽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王又从来没有正儿八经领过兵,你确定他能赢?”
“虎父无犬子,奴才相信齐王一定会赢。”冯川笑眯眯地道:“再说,不是还有贵妃娘娘这个智囊在吗,她可不会坐视齐王败阵,其实这对太后来说,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
陈太后长眉一挑,“何以见得?”
“智谋这种事,看似只是动动嘴皮子,其实最伤心神,要不是有宫里那么多珍贵的药材补着,再加上这几年的休养,贵妃哪有这么好的精神;齐王出征,贵妃必然有所牵挂,这么一来,一可劳贵妃的神;二可令她无瑕顾及太子,便于太后下手。”
陈太后冷哼一声,“你倒是机灵。”
冯川似乎没听到陈太后言语里的讥意,躬身道:“多谢太后夸奖。”
“好了,你下去吧,记着,这所有的交易都要建立在哀家安然的份上,否则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奴才明白,太后放心。”在冯川出去后,陈太后挺得笔直的腰杆立刻弯了下来,后背佝偻如虾,完全没了刚才的精气神。
秋月走到陈太后身后,替她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小声道:“太后,要不要派人查查冯川的底细?”
“没用的。”陈太后叹气道:“他既敢现身,就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查不出来的,不过……哀家多少也猜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