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起来吗?
予瑾不知道,梁氏临死之前的诅咒还历历在耳,那样绝决,那么刻骨怨毒……
“咳!咳咳!”
秋初的天气,承德殿便烧起了炭盆,东方溯半倚在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时捂唇咳嗽,面色白中泛青,极是难看。
张进将炭盆端到床边,轻声道:“陛下,要不要再拿床被子来?”
“不用了,再多也是冷。”东方溯摇摇头,道:“纪太医来了吗?”
“应该快了,顶多就这一两日的功夫。”张进一边替他掖紧被子一边说着,“等纪太医和医先生回来,陛下就没事了。”
当日,医十虽然用护心丹护住东方溯心脉,保他神智清醒,但体内的毒还在。事后,他曾逼问过绣春等人,皆没有线索,根据他们的话,甚至连梁氏自己,也不知道“一晌贪欢散”的配方,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一个百香。事情拖得越久,东方溯体内的毒就越深,他也就越危险,所以他与纪临决定去一趟西域,弄清楚“一晌贪欢散”的配方,这样才可以对症下药。
张进轻声道:“今儿个早上,贵妃娘娘又来过了,奴才按陛下吩咐的话说了,但娘娘……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临走之前,还问了纪太医的事,奴才担心……瞒不了多久了,毕竟娘娘那么聪慧。”
东方溯怕慕千雪担心,所以中毒这件事,一直瞒着她,包括宫里其他人,只以受惊和感染风邪为名,在承德殿休养,朝事一律交给太子和张启凌他们。除了医十和纪临之外,就只有张进几个贴身内监知道。
东方溯手指微微一颤,涩声道:“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可是……”张进还想说,被东方溯抬手打断,“好了,不说这个了,予瑾怎么样了?”
“自从梁氏下葬,三殿下就一直病着,虽然有皇后娘娘悉心照顾,可总不见起色,奴才担心……”张进低头不语。
东方溯瞅着他的神气,冷声道:“你担心梁氏诅咒成真?”
张进叹了口气,“毕竟那天,她咒得那样绝决,连一点余地也不留,奴才难免有所……”
“不会!”东方溯不假思索地否决了张进的话,“梁氏蛇蝎心肠,不分好歹,老天岂会帮这种人。”说着,他缓了口气,道:“让太医院那边多上点心,尽快治好予瑾的病。”
“奴才明白,待会儿就去太医院传旨。”张进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叩门声,“陛下,纪太医和医先生求见。”
张进欢喜地道:“一定是他们带着解药回来了。”说着,他扬声道:“快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的纪临和医十踏入承德殿,身上还有黄沙的踪迹,他们一到金陵,就立刻进宫,连衣裳也没换。
东方溯坐直了身子,“平身,赐坐。”
在就着宫人端上来的绣墩坐下后,纪临看了一眼热烘烘的暖炉,蹙眉道:“看来陛下畏寒的情况越发严重了。”
张进连忙道:“是呢,白天还好,每到夜里,陛下就冷得睡不着,这半个多月来,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被冻醒,可这才九月的天,唉,就等着您二位回来呢。”说着,他满怀欣喜地道:“二位可是找到解药了?”
医十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和纪临相视了一眼,拱手道:“卑职已经查清楚了一晌贪欢散的配方,此药与百香混在一起,确有控制他人心神的功效;此药虽然阴毒,但并非不可化解,卑职与纪太医,已经差不多找齐了解毒所需的药,唯独还缺一味主药——月见草。”
“月见草。”东方溯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药名,道:“西域没有这味药吗?”
医十摇头道:“有,而且也只有西域有产,和百香一样。”
东方溯眉目一沉,缓缓道:“这么说来,是有人阻挠你们了,摩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