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不假思索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琴清摇头,盯着她一字一字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个条件,不过这个条件,必须要方公子在场,我才会说。”
谁也猜不透琴清打得什么主意,夏月冒雪去请了东方溯,在看到后者的那一瞬间,琴清目光温柔如山顶的那一抹朝霞,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她的深情。
“你的要求是什么?”东方溯问得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感情。
门关起时的风,拂动琴清宽广的衣袖,犹如一只努力想要飞起,却不能如愿的蝴蝶。
她浅浅一笑,望向东方溯的目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情意,“天下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好,皆与我无关;我只会帮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夫君。”
东方溯眉宇拧成一团,神色古怪地道:“你要我娶你?”
“不错。”琴清缓慢而坚定地道:“只要你答应娶我,无论何事,我都会帮你办到,哪怕付出我的性命。”
东方溯沉默片刻,道:“你知道,我是不会休妻的。”
“我知道,所以我愿为妾。”她的回答简单明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东方溯定定看着她,半晌,叹气道:“多谢姑娘抬爱,但我还是不会娶你。”
“因为我是风尘女子?”琴清的目光很深,深到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你虽身在风尘,却出污泥而不染,远胜许多所谓的大家闺秀。”他的话令琴清有些许欣慰,但疑问仍在,“那是为什么?”
东方溯温柔凝睇于慕千雪,“我答应过我的妻子,终此一生,不会再娶,所以只能辜负姑娘的一番美意。”
“值得吗?”
听到这话,东方溯哂然一笑,“似乎有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而我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值得!”
“我明白了。”琴清怆然苦笑,早在询问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只是不亲耳听到,总是不肯死心。
“那盐价的事……”
琴清走到窗前,光影投落在她脸上,透着一种单薄的苍白,曼声吟道:“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
东方溯眸光冰冷地道:“我明白了,告辞。”
在他们离去后,琴清忍了许久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紫鹃心疼地道:“姑娘别哭了,像他这样有眼无珠的人,不值得姑娘为他难过。”
“不。”琴清推开窗子,痴痴望着底下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哽咽道:“他不是有眼无珠,而是已经遇到了最好的人。”
“方夫人?”紫鹃撇一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她算什么最好,就那姿色,连给姑娘提鞋也不配。”
琴清拭一拭泪,摇头道:“你错了,她虽姿色不出众,但聪明过人,心地善良,与她相比,我才是自惭形秽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