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凌冷笑道:“他当然帮不上忙,可他那位泰山大人却是举足轻重。”
周管家眼皮一跳,脱口道:“城防禁军统领庄大人?”
“不错。”张启凌眼中掠过一丝忌惮,“庄敏德是父皇心腹,数年来一直执掌三万城防禁军,在襄月城举足轻重;大哥一直想拉拢他,但他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现在……大哥不惜伪造手谕也要将二哥救出来,恐怕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协议。”
一听这话,周管家顿时急了,“那……那现在怎么办?”
“步兵衙门在我手上,城外西山大营统领则是师父旧部,都是站在咱们这边,加在一起足有五万人马,只要守住城门,让西山大营的军队可以入城,大哥就算有城防禁军在手,也坐不稳毓庆殿的位置。”说着,他皱一皱眉,回头看着慕千雪,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微一咬牙,道:“将公主母子还有奶娘几人送到密室去,记着,这件事只能你与阿青两人经手,不可再告诉第三人。”
周管家愕然道:“这是为何?”
“我与大哥明争暗斗了这么久,他现在要行谋逆之事,怎么可能不防着我,怕是府外早就布满了他的眼线,稍有动静,就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是自然,可与公主有什么关系?”周管家还是没想明白。
张启凌冷笑道:“他要我死,可硬碰之下难料输赢,换做是你会怎么做?”
周管家脑海似有一道闪电划过,豁然开朗,“奴才明白了,他会抓府里的人来威胁殿下。”说罢,他不再多言,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安排。”
在周管家离去后,张启凌道:“委屈你在密室里待上几日,等安稳下来后,我立刻去接你……”他扬脸,那张俊美的脸庞含了一抹淡淡的担忧,“如果三日后,我还没回来,阿青会带你回北周。”
慕千雪默默望着他,就是眼前这个人,毁了她的人生,更害得她与东方溯分离,她应该要怨恨的,事实上,在东凌的几个月她从未放下过怨恨之心,可现在……她竟是怎么也恨不起来。
“驾!驾!”张启凌策马在拂晓微明的天光下疾驰,从四王府到国师府,半个时辰的路途硬生生被他缩短到一柱香的功夫。
“吁!”张启凌刚下马,就有门房迎上来,一边接过缰绳一边道:“国师交待了,您一到就立刻去书房议事。”
“知道了。”张启凌自小出入国师府,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当即往书房行去,步兵统领已经到了,正在与天机老人商议,看到他进来,拱手道:“参见四殿下。”
“免礼。”在示意他起身后,张启凌问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大殿下从宗平府把二殿下要出来后,就回了自己府邸,一直没什么动静,不过禁军那边开始有所动作了,卑职已经加派人手看管四方城门,以免落到他们手中,现在就等西山大营那边的消息了。”
天机老人扶须道:“老夫已经派人拿着老夫的亲笔书信去见西山大营的统领,日落之前,应该就能调兵入城,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
张启凌微一思索,道:“师父是指大哥那边?”
天机老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不错,大殿下若不闯宫,西山大营就不能以勤王护驾的理由入京,除非……你想做那个谋反之人。”
他虽恼怒张启凌百般维护慕千雪,可终归师徒情深,无时无刻不在替张启凌考虑,后者也明白这一点,朝天机老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步兵统领忧声道:“国师,陛下真的连您也不见吗?”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自从陛下病危之后,老夫几乎每日去毓庆殿下请安,每次都被常禄以一句‘圣躬安’打发回来,根本无缘得见。”
步兵统领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不如我们将大殿下意欲起兵谋反事情告诉常公公,他是宫里的老人,应该会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从而转告陛下。”
“没用的。”天机老人长叹一声,望着明宫的方向道:“但凡还能理事,陛下都这么多日闭门不见,只怕……陛下已经到了弥留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