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张启夜这会儿脑袋一团混乱,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张廷霄眸光一闪,拱手道:“父皇息怒,二弟……”
凌帝冷哼一声,打断道:“朕还没说你呢,越夫人那些话,是你请她说的吧?”
张廷霄打个寒战,这会儿明明是阳春三月,风暖天晴,他却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冷意涔涔。
良久,他勉强压住心底的慌意,颤声道:“儿臣确实与越夫人提过结盟一事,但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的宏图伟业,绝无半点私心。”
张启夜赶紧附声,“儿臣也是!”
“绝无私心……”凌帝徐徐念着这句话,颊上肌肉不住抽搐着,下一刻,他夺过内侍捧在手里的奏折,狠狠砸向二人,怒不可遏地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满口谎言,既无私心,为何不敢告人,非要偷偷摸摸去见?”
张启夜不敢躲闪,生受了迎面砸来的奏折,哭丧着脸道:“儿臣也不想,但老四……老四一直在父皇面前进谗,儿臣怕父皇受他蛊惑,错过这个大好时机,所以才……悄悄去见了曹三公子。”说罢,他又急急道:“儿臣可以对天发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为了东凌!”
他这番话不仅没有让凌帝打消怒气,反而越发气恼,哆嗦着手指道:“好啊,不仅不知错,还在这里诬陷老四,他何曾在朕面前说过你们半句不是。你……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
张启夜被他这番话弄得一阵迷糊,茫然道:“可是老五明明……”
凌帝恶狠狠地道:“构陷了一个老四不够,还要把老五拖下水是吗?要不要再把朕也拖下去啊?”
张启夜慌忙伏地磕头,“儿臣不敢!”
凌帝抚着胸口不住喘息,常禄忧声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有些人巴不得朕早些死!”凌帝一边喘息一边说着,语气尖锐而刻薄,张启夜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不停地磕头。
凌帝恨恨瞪了他一眼,转目看向呆站在那里的曹沐,“那你呢?”
曹沐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慌忙道:“回陛下,二殿下……确实来见过臣,但他的来意,只是想促成两国结盟,并无其他。”
凌帝盯了他片刻,忽地笑了起来,眼中却冷冷得殊无笑意,“不论是剿灭北周还是西楚,你们曹家都只是臣子,即便凌驾万人之人,也依旧是臣子,岂有自己称帝来得痛快!”
曹沐吓得脸庞煞白,急急道:“臣可以对天发誓,不论是父亲还是曹家上下,对陛下从来都是忠心不二,绝无自己称帝之心。”
凌帝面无表情地道:“进来!”
随着他的话,一名浑身包裹在黑衣中,仅露出两只眼睛的影者走了进来,默默行了一礼。
凌帝冷声道:“当着二殿下与西楚使者的面,你说说,前天夜里,都听到了什么。”
“是。”影者转身,目光沉冷地道:“奴才听到二殿下向曹三公子许诺,只要此次两国达成盟约,在共同伐灭北周之后,曹家会拥立二殿下为帝,做为交换,二殿下称帝后,助曹家夺得西楚政权,从此以后,曹家就是西楚之皇,两国河水不犯井水。”
“胡说!胡说!”张启夜惊得面色煞白,连声音都变了,爬到凌帝膝边,惊惶失措地道:“父皇,儿臣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他在撒谎,他要害儿臣!”
凌帝一脚将他踢开,满面厌恶地道:“他为什么要害你?”
张启夜忍着胸口的痛意,慌声道:“儿臣不知道,但儿臣真是被冤枉的,父皇你相信儿臣!”
“朕就是太相信你,才让你这些年到处搅风搅雨!”凌帝指了他的鼻子痛斥道:“你之前贪花好色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竟然胆大的来谋朕的位置,二殿下,你可真是能耐啊!”
“儿臣冤枉!儿臣真的冤枉!”张启夜抱着凌帝双腿拼命喊冤,他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