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蹙眉道:“那我就不明白,手谕与腰牌都没有问题,为何你们不肯放行?”
“原本确该放行,只是……”禁军指一指装扮成太监的慕千雪,“元公公说他是小安子,我瞧着有些不像,怕是别人顶替,所以想再仔细看看。”说着,他朝夏月拱手道:“并非有意为难,实在是职责所在,还请姑姑见谅。”
“我明白。”夏月微一点头,似笑非笑地道:“你也怕有人冒充内监,私自出宫。”
“姑姑明白就好。”禁军话音未落,夏月突然沉下脸,指了他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禁军被她吓了一跳,愕然道:“姑姑这是何意?”
夏月冷笑道:“娘娘贵为一品贵妃,代掌六宫,若要遣人出宫,发一道手谕即可,莫说两块腰牌,就算是十块,二十块,敬事房也会巴巴地送来,哪里需要冒充顶替。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禁军,竟然敢如此诬蔑娘娘,真真是胆大;待我回去,定与娘娘好好说道说道!”
她刻意咬重了后面几个字,听得禁军冷汗涔涔,旁边一人见势不对,边赶紧上来打圆场,“姑姑误会了,我们哪里敢对娘娘不敬,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夏月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我字字听得清楚,没有什么误会。”说着,她朝小元子暗自使了个眼色,道:“既然他们不许,就别出宫了,省得落人话柄,反正误了娘娘的事情,自有他们担待着,怪不到你们二人头上。”
小元子明白她的意思,故意大声道:“是!”
听得这话,禁军额上的冷汗更是冒个不停,这事要是真闹到慕贵妃面前,他这差事也算是当到头了,见夏月要走,赶紧上前拦住,迭声道:“是我不好,我糊涂,还请姑姑息怒,息怒!”
“不敢。”夏月淡淡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与贵妃娘娘说吧。”说着作势欲走,禁军哪里敢放,不住拱手赔罪,“是我瞎了眼,不认得安公公,闹出这样的笑话来,我……我现在就放行,姑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更不要告诉贵妃娘娘。”他急得几乎要跪下来,暗恨自己刚才多事,招来这么一场无妄之灾。
小元子暗自好笑,“怎么,这会儿又认得小安子了?要不要打个灯笼让你再看清一些?”
禁军哪里敢答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看得很清楚,确实是安公公无疑。”
见戏做得差不多了,小元子假意劝道:“姑姑,念在他是初犯又已经知错的份上,饶他这一次吧。”
夏月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在禁军眼巴巴的目光中,冷声道:“既是小元子帮你求情,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回,定禀到娘娘面前,请她发落。”
“是是是!”禁军连连答应,唯恐慢上半分夏月会会改了主意,随即又朝小元子二人赔笑道:“二位公公请!”
看到小元子二人远去,夏月绷了半晌的弦才渐渐松下来,幸好她放心不下,跟了过来,否则还真是麻烦了。
希望……主子此行能够一切顺利。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了一番,回身往漪兰殿行去,没走几步,意外看到张良迎面走来。
张良也看到了她,当即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夏月面前,还未站定便已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这伤都好了吗?”
他的关心令夏月脸庞微红,笑道:“我若没好,又怎么能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张良想想也是,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真的没事了?”
“真的,就是偶尔还会有些疼,不碍事。”说着,夏月想起一事,道:“对了,我还没谢谢你上次托人送来药膏,很管用。”张良得知夏月受杖责,托人送了一盒止血愈合伤口的药膏去漪兰殿,
“有用就行。”张良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笑言道:“这是我昨日刚问大夫要来的,还想着托谁带给你,现在可不愁了。”
夏月推辞道:“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是自己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