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子想了一想,摇头道:“虽然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总觉得不太可能,也不像赵昭容往日的作风。”
“可除了赵昭容,还有谁会要赵太医的性命,总不能是陛下或者太后吧?”花蕊本是随口一语,却似一道惊雷在慕千雪耳边炸响。
这些日子,她过多将心思放在了含章殿,总以为是赵平清觊觎后位,想借腹中孩子陷害沈惜君,却忽略了宁寿宫那一位,后位悬虑对卫太后固然没有好处,可废后带来的影响与争议,对于一个意图复辟帝位之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
尽管卫太后这段日子深居简出,吃斋念佛,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她从来不相信,这个斗了一辈子的女人,会甘心就此老死深宫。
蛰伏——从来都只是为了更好的复出!
只是……若换了其他人,或许有可能因为贪图一时之利,而与卫氏母子合作,但赵平清不会,她很清楚这个人的心思,深沉谨慎,她不可能不清楚卫氏母子一旦复位,对她害大于利,更不要说还是拿她唯一的孩子做筹码,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赵平清都不可能答应。
但……孩子确实是早产了,赵太医也确实一直参与赵平清一事之中,究竟这里面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赵平清与卫氏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说出秘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赵太医身上下手,他虽然已经死了,但生前留下的东西还在,当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慕千雪唤过小元子道:“你立刻去一趟太医院,将这一年来,赵太医所有出诊的脉案全部拿来,一个都不要漏了。”
“是。”小元子答应一声匆匆离去,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拿了厚厚一叠册子进来,花蕊一边接过一边疑惑地道:“这么多册子,少说也有千八百个脉象吧,统共不过一年的功夫,赵太医哪里看得了那么多人?”
小元子苦笑道:“赵太医一人自是没那么许多,可整个太医院就不同了。”他拂一拂被压皱的袖子,对慕千雪道:“主子,太医院那边说没有分别单独记载每一位太医的脉案,所以奴才只能将这一年来,所有的脉象都拿了过来,还请主子恕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与花蕊一起看看,将赵太医的脉案挑出来单独记载。”
小元子还没说话,花蕊已是红着脸庞道:“主子,小元子倒是认得字,可是奴婢就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旁的字……它认得奴婢,奴婢不认得它啊。”
小元子轻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平日里让你多识几个字,你就是躲懒不肯,现在知道害躁了。”
花蕊朝他扮了个鬼脸,忐忑不安地瞅着慕千雪,唯恐后者怪罪。
慕千雪笑一笑道:“不识字就罢了,有小元子帮本宫看就行了,你下去吧。”
“还有奴婢。”随着这个清悦的声音,一道身影挑起帘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竟是夏月。
花蕊赶紧上前扶住,紧张地道:“姑姑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上的伤可都还没好呢。”
夏月笑道:“已经好多了,在床上躺了几日,再不下来走走,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慕千雪轻斥道:“尽知道胡说,别人躺了几个月怎么不见憋出病来?你现在伤口才刚刚好转,万一不慎弄裂,导致伤口恶化可就麻烦了,赶紧回屋躺着,不许胡闹。”
“奴婢是真感觉好了许多,梅太医的药很有效,这一路走过来也不觉得怎么疼。”
慕千雪面色稍缓,但还是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大意,听本宫的话,快回去歇着,要实在闷得慌,让花蕊过去陪你说话。”
“奴婢都已经过来了,主子您就让奴婢留下来帮您吧,否则这么多脉案,您与小元子两人要看到什么时候。”见慕千雪不语,她又道:“奴婢答应您,一旦觉着不适,立刻回去歇息,绝不逞强。”
慕千雪拗不过她,道:“既是这样,你留下来吧,不过要是让本宫发现你逞强令伤口恶化,在伤势完全好转之前,一步都不许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