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清的话提醒了东方溯,连忙唤过内监,“张进,立刻张贴皇榜,不论是江湖郎中还是贩夫走卒,只要能解碧鸳云萝的毒,赏银万两,封——三等候爵!”
紫燕在一旁听得暗暗乍舌,赏银万两也就算了,三等候爵,那可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荣耀,现在仅仅只是解个毒,便可一路登天,封赏三等候爵,这份隆宠,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
“嗻!”张进知道事态紧急,赶紧领旨准备离去,还没等他跨出殿门,另一名承德殿的内监孙洪匆匆奔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道:“陛下,恭王在外求见。”
东方溯这会儿正忧心慕千雪生死,哪有心情见他,当即不耐烦地道:“朕现在事,让他改日再来。”
孙洪抬起头,带着几分茫然道:“恭王让奴才务必转告陛下,说他有办法解碧鸳云萝的毒。”
东方溯双目倏地一睁,灼灼盯着他道:“他人在哪里?”
“就在殿外等候。”孙洪话音未落,东方溯已是催促道:“立刻带他进来,快!”
很快,一袭锦蓝团福刺绣长袍的东方洄出现在殿内,未等东方溯说话,他已是双膝跪地,伏首于地,“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东方溯眸光一跳,在示意赵平清等人下去后,他盯着跪地不起的东方洄,冷冷道:“是你给千雪下的毒?”
东方洄抬起头,满面沉痛地道:“当日任臣百般劝说,公主都不肯归顺,故而……一怒之下给公主下了碧鸳云萝的毒。”说着,他又重重磕头,不停地重复着“臣该死”这几个字。
“你是该死!”东方溯冷冷吐出这四个字,强行在咽下梗在喉间的怒与恨,一字一顿地道:“只要千雪安然,朕答应你,之前的事,一概既往不咎。”
他虽恨极了东方洄的阴毒,却没有失去理智,眼下最要紧的是替慕千雪解毒,只要她安然无恙,留东方洄一条命也无妨,后者之所以百般请罪,无非也是想求这一道保命符。
“陛下仁德,相较之下臣之前……”东方洄激动的声音微微发抖,“实在愧对陛下。”
东方溯懒得猜测他这番话有几分真心,催促道:“解药呢?”
东方洄连忙自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递了过去,“药就在这里,但……还差了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朕立刻让人去御药房取来。”
东方洄苦笑道:“若是御药房有的,臣早已去取来,哪会等到现在,这味药引——只有陛下您能给。”
殿外,紫燕瞅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小声道:“娘娘,这碧鸳云萝的毒,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怎么恭王会有法子解?”
赵平清拨一拨耳下的珍珠坠子,凉声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下的毒,当然只有他能解。”
紫燕一惊,脱口道:“是他给公主下的毒?”
赵平清颔首道:“陛下应该一早就猜到了,所以才将咱们遣出来。”
紫燕恍然之余,又有些不解地道:“公主帮着陛下将他赶下帝位,按理来说,他应该恨极了公主,为何还要赶来替她解毒?”
赵平清微微一笑,垂目望着墙角早早绽开的几朵雏菊,“他自是恨极了璇玑,可他也怕极了璇玑死,因为她一死,陛下一定会要他甚至卫太后陪葬,所以你说说,他怎么敢不来?”
紫燕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殿内传出东方溯的声音,命他们进去,夏月一进殿,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陛下,公主是不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