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洄冷然盯着他,“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怀恩委屈地道:“老奴实在是没听明白,还请陛下明示。”说话间,他悄悄往东方洄所在的方向挪了挪脚步。
卫太后目光在他身边逡视半晌,凉声道:“先帝这步棋走得确是极妙,谁都想不到,神机营之人,竟然会净身入宫当太监。”顿一顿,她又道:“能够被先帝如此倚重的,想来你在神机营身份颇高,又或者说……是神机营的尊者?”
怀恩迭声叫屈,“老奴冤枉,老奴与神机营根本没有半分关系,究竟是谁在太后面前搬弄是非,胡言乱语。”
在离东方洄只剩下两步之遥时,他突然发难,屈指成爪,往东方洄喉咙抓去,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唯今之计,只有拿东方洄来当人质。
这一爪他拼尽几十年苦修的功力,按理来说应该迅疾如闪电,指爪带风,可事实上,竟然软绵绵的,力道和速度连一个寻常成年人都不如。
怀恩大惊失色,急忙调动内息,哪知不调还好,一调之下胸口剧痛,随着一口鲜血喷出,重重摔倒在地。
青云道长满目惊骇,急忙奔向怀恩,“尊者,您怎么了?”
怀恩抬头盯着冷笑不止的卫太后二人,涩声道:“我们中计了!”
卫太后拂一拂袖,淡然道:“总算知道了吗,雕虫小计也敢在哀家面前卖弄,自作聪明!”她唇角微弯,勾起一抹新月般的弧度,“你果然就是神机营的尊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一卷 第两百八十三章 散息香
第两百八十三章 散息香
东方洄起身走到他怀恩身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以你的心思,应该早已猜到朕对你起了疑心,可是你为了救陈氏,仍然决定铤而走险,对母后每日取用的人参里下毒;怀恩,你可真是忠心!”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怀恩这会儿已不知死了多少遍。
怀恩面如死灰,颤声道:“你们果然知道了。”
东方洄冷冷道:“你知道母后每日要饮用参汤,就趁夜潜入宁寿宫,以长针刺入人参顶端,然后灌入药粉,以此让母后产生被恶鬼缠身的幻觉,好让你安排的人入宫,一步步达将陈氏送出宫去。”说着,他拍一拍手,立刻有太医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后,蹲下身探陈氏颈脉,过了半晌,他起身道:“启禀太后、陛下,陈太妃看似气息全无,脉博停止,但每隔十息,颈脉就会有微弱的跳动,由此可见她并未真正死去。”
卫太后冷笑道:“让陈氏代哀家而死,然后光明正大地送出城去,嗯,这个计策倒是不错,可惜棋差一招。”
怀恩勉力坐起身,道:“你既没服药,怎么知道那药会产生幻觉?”只要卫太后病症稍有一丝不对,他就会停止后续的计划,但卫太后表现出来的症状与药效完全吻合,令他误以为计划顺利。
卫太后微微一笑,朝尹秋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带着一个蓬头散面的女子进来,后者看起来似乎不在正常,一边走一边神色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叫喊道:“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怀恩认得那名女子,是卫太后身边的亲信宫女,难怪这些天一直没见到,原来是被卫太后当成了试药人,他长叹一声,“难怪太后可以装得惟妙惟肖,原来如此,太后这份狠心,老奴学了几十载,还是自愧不如。”
“你这隐忍的功夫,也是令哀家佩服不已。”卫太后淡然道:“当年你投靠哀家,总以为你是想在先帝百年之后寻一个靠山,不曾想竟是先帝故意安插的内应,今日若非哀家早有防备,皇帝这会儿已是伤在你手上。”
“太后岂是今日才有防备的。”怀恩咬牙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卫太后捧着白瓷盏碗,似笑非笑地道:“尊者也来过宁寿宫许多次了,不觉得今日这香气与往常有些不同吗?”
怀恩脸色一变,仔细闻着一直索绕在鼻下的香气,果然与往常的檀香有所不同,只是差别太过微小,之前根本没有注意到,“你在香料里动了手脚?”
尹秋笑道:“太后神机妙算,料到你不会束手就擒,所以将散息香混入檀香之中,此香对寻常人无碍,可若是懂武功的人闻了,就会内息尽散,武功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