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不肯喝药,逐春心中发急,却又不能露出来,只得赔笑道:“宗姬那么着急做什么,这药方又不会长脚跑了,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她的态度令沈惜君眼中疑色大盛,“这根本就不是安胎药对不对?”
逐春手微微一颤,“宗姬说笑了,不是安胎药还能是什么?”
沈惜君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瞧见眼里,冷声道:“母亲呢,我要见她。”
“王妃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些才能过来,宗姬您还是先喝药吧,都快凉了。”
沈惜君盯了她片刻,忽地一把夺过药碗,走到窗前,用力泼了出去,逐春大惊,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碗药没入暮色中,“宗姬您这是做什么?”
沈惜君没有理会她,对阿兰道:“去请母亲过来。”
“是。”阿兰正要离去,一个清冽沉冷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不必了。”
随着这个声音,平阳王妃缓步走了进来,天边残存的余光,在她身前投落一道长长的影子。
沈惜君面带讥讽地道:“看来母亲一直都在外面。”
平阳王妃没有理会她,瞥一眼阿兰二人,淡淡道:“天都黑了,怎么还不掌灯?”
阿兰二人赶紧答应一声,随着灯烛一盏接一盏亮起,室内变得通透明亮,恍如白日。
平阳王妃扶着逐春的手落座,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吹一吹浮沫,淡然道:“为什么不喝药?这么快就忘记答应过为娘的话了?”
沈惜君面色阴霾地道:“如果这真是安胎药,我一定会喝,但并不是,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不是安胎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平阳王妃慢慢喝了一口滚烫的清茶,“我做了什么?”
沈惜君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绕弯子的人,咬牙道:“那是堕胎药对不对?”
平阳王妃自氤氲的茶雾中抬起眼皮,“你不必管是什么药,总之为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一下子将沈惜君心里的恼怒激了起来,“你现在是要害我腹中孩儿,这也叫为我好?”
“这个孩子留不得。”平阳王妃声音淡漠的仿佛是在说一只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沈惜君对她的无情难以理解,激动地道:“这是我与王爷的孩子,为何留不得?”
平阳王妃妙目一横,看向沈惜君时多了几分锐利,“就因为他是睿王的孩子,所以才留不得!”
她的话令沈惜君觉得无比荒唐,“母亲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平阳王妃搁下手中的茶盏,凉声道:“我从来都很清楚,是你被感情蒙蔽了双目,一直看不清形势。”说罢,她看向逐春,“再去煎一碗来。”
“不许去!”在拦下逐春后,沈惜君盯着平阳王妃,咬牙道:“你先是强行带我回府,现在又要毒害我孩儿,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