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溯面带讽刺地道:“是帮本王还是帮自己,公主心中最清楚不过。”说罢,他长身而起,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还有事情,公主请回吧。”
慕千雪咬一咬苍白的下唇,“三日之后,千雪会将三才阵图纸送到王爷手中,用与不用,王爷自己决定!”
一直到慕千雪走得不见人影,东方溯方才松开紧攥的双手,这么一会儿功夫,两边掌心皆已是留下几个殷红如朱砂的甲印。
千雪……我答应你,就算背弃所有,甚至成为连我自己都厌弃的人,也一定会助你踏平西楚,重建南昭!
在慕千雪踏出府门后,一道隐在暗处的人影悄然离去……
早春的夜,尽管剥去了冬夜的浓厚暗沉,却依旧寒冷,每每呵气都会化成一团淡淡的白雾。
阿紫在夜色中走着,忽地一点冰凉滴在她脸上,令她脚步一顿,抬头往黑沉沉的夜空看了一眼,复又快步走着,赶在雨下大之前,回到东院。
她刚踏进花厅,等在里面的沈惜君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王爷呢,可过来了?”
阿紫行了一礼,垂目盯着自己鞋尖,“回王妃的话,王爷说他……还有许多公务未阅,让您先用膳,不必等他,待过些日子空了,再陪您用膳。”
沈惜君那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庞一白,盯了阿紫片刻,声音微颤地道:“他是不是又去西院了?”
阿紫目光一颤,下一刻已是笑道:“怎么会呢,宗姬您别多想。”话音未落,便见沈惜君往外走去,阿兰拦都拦不住,赶紧拦住道:“宗姬您要去哪里,外头正下着雨呢。”虽然沈惜君这会儿已是睿王妃,但阿紫几个陪嫁过来的,还是习惯称她为宗姬。
沈惜君一把推开她,冷声道:“既然你不肯说,我只有自己去南轩问王爷!”
“宗姬不要去!”阿紫再次将她拦住,见瞒不过,只得如实道:“奴婢去的时候,杜鹃也正好来请王爷,王爷他……他去了平妃那里!”
“赵平清!”沈惜君面色铁青地自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自从踏入睿王府,这个贱人就一直在与她争,无时无刻不想着踩到她头顶上,实在可恨!
阿兰细声安慰道:“宗姬妃息怒,王爷只是一时受平妃蒙骗,假以时日,便会明白王妃才是值得他真心相待的那个人。”
沈惜君冷哼一声,咬牙道:“怕只怕王爷被她迷昏了头,分不清真心与假意。”
“怎么会呢,只要王妃说服陛下,改由王爷领兵出征,王爷自然会明白宗姬您的一片苦心。”阿兰口中的王妃,自是指平阳王妃。
沈惜君想想也是,勉强压下心头怒火,回到椅中坐下,阿兰赶紧跟过去,殷勤地舀了一碗乳白色的鲤鱼汤递到她面前,“奴婢知道宗姬不喜欢鱼的腥味,特意让厨房多放了一些姜,您闻闻,一点儿腥都没有呢。”
沈惜君看都不看一眼,冷声道:“搁着吧,我没胃口!”尽管知道自己手里有牌,可一想到赵平清与东方溯亲亲我我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
“是。”阿兰无奈地搁下鱼汤,转眸见阿紫神色踌躇,欲言又止,蹙眉道:“怎么,还有事?”
阿紫瞅了沈惜君一眼,迟疑地道:“其实……奴婢回来时,还听说了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事?”
“据说,今日王爷刚下早朝,十九便来了王府。”
“十九?”沈惜君蹙一蹙两道精致的长眉,“她不是跟着慕千雪离开王府了吗,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