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沈惜君身后的阿紫眸光一冷,低喝道:“你怎敢这样与宗姬说话!”
“无妨。”沈惜君挥一挥手,似笑非笑地道:“只当她是狗吠就行了,难道你还要与狗一般见识吗?”
阿紫会意地笑道:“宗姬说得是,奴婢都忘记了,狗是听不懂人话的。”
听到她们当面骂自己是一条狗,夏月气得脸庞一阵青一阵白,慕千雪按住她微微发抖的手,冷声道:“宗姬若是说完了,就请回吧。”
沈惜君扬一扬高傲的下巴,冷冷道:“放心,我一定会回,因为我要去告诉陛下,有人串通西楚使者,捏造楚帝命令,欺上瞒下!”说到这里,她冷冷一笑,露出樱唇内的森白牙齿,“你说陛下知道后,会怎么处置你,是斩首示众呢?还是腰斩甚至是凌迟?我想……不管是哪一个,都会很有趣,阿紫你说是不是?”
阿紫含笑道:“岂止是有趣,简直是大快人心,到时候奴一定去刑场送送公主,毕竟相识一场。”
“是这道理。”说着,沈惜君扶着阿紫的手起身道:“好了,咱们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入宫了。”
慕千雪眸光阴寒地望着沈惜君离去的背影,之前不祥的预感果然成了真,在后者快要走到门口时,她终于开了口,“你可知这一告,会有什么下场?”
沈惜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靥如花,“公主是想说会连累溯哥哥对吗?”
在慕千雪颔首后,她点着小巧的樱唇,轻笑道:“我想过了,虽然我舍不得溯哥哥出事,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让他总是那么不知好坏。”
慕千雪盯了她半晌,凉声道:“你不会舍得。”
“我会!”沈惜君敛了虚浮于脸上的笑容,饰于发间的华丽金饰在天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泽,伴着她骄纵霸道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夏月愤然道:“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哪有……”
沈惜君猛地一挥云袖,声色俱色地打断道:“我为什么要与你们讲理,若非你们,溯哥哥何至于拒我于千里之外,不肯娶我是吗?好,我如他所愿!”说完这句话,她大步往前,用力拉开门走了出去,没入风雪中,阿紫怕她受凉,赶紧取过搁在檐下的油纸伞追了出去。
望着那道越走越远的绯红身影,夏月咬一咬牙,快步追上去冒雪拦住沈惜君,不顾地上的湿冷,跪下道:“我求求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陛下!”
盯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夏月,沈惜君冷笑连连,“原来夏月姑娘也懂得‘求’这个字吗?”
夏月忍着沈惜君的挖苦,低头道:“只要宗姬肯放过公主,就算求上一千次一万次,奴婢也愿意!”
“是吗?”沈惜君语气微缓,就在夏月以为她会松口时,声音倏然一冷,“可惜就算你跪死在这里,也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
她欲要离去,却被夏月抱住了双腿,恼声道:“还不滚开!”
“求宗姬开恩!”夏月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她清楚,一旦让沈惜君踏出睿王府,不论是慕千雪还是睿王,都会出大事。
沈惜君怒极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本宗姬吗?”
夏月没有回答,只是一遍一遍说着相同的话,“求宗姬开恩。”
“不可能!”随着这三个字,沈惜君抬手狠狠一掌掴在夏月脸上,后者咬牙生生忍下,双臂依旧紧紧抱着。
沈惜君恼怒之下又是掴了数掌,始终未能让夏月松手,气急败坏地道:“狗胆包天的东西,你真以为我不敢治你吗?”
夏月忍痛张开破裂流血的嘴角,再一次重复那五个字,“求宗姬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