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暮鼓,安之若素……”慕千雪喃喃念着这几个字,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想着,却被鲜血与屠刀生生扼杀!
见慕千雪似乎心有所动,东方溯连忙道:“是,我会倾我一生待你好,千雪,你相信我!”
慕千雪回过神来,凝语道:“那太妃与九王呢?”
“我们可以带母妃与九弟一起走。”话音未落,慕千雪已是再次接了上来,“那睿王府上下还有那些军中亲信呢,王爷也统统带走吗?”
东方溯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当即道:“若真到那一步,我自会想办法保他们平安。”
慕千雪摇头道:“没用的,以王爷眼下的实力,根本护不了他们。”
东方溯咬牙道:“是否我想出办法,或许令母后收回成命,你就与我在一起?”
一声叹息自慕千雪樱唇逸出,“王爷当知,陛下应允了西楚使者,终我一生,不可二嫁;所以……对不起!”
他的深情,慕千雪不是不知道,但……错过就是错过,再也不可能回去。
她缓慢而坚定地拂开东方溯双手,低低道:“这一生,你我有缘无份,若有来生,我必许你!”
明明屋中烧着炭火,暖洋如春,东方溯却有一种伫身于冰天雪地的感觉,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他缓缓攥紧褪尽暖意的双手,涩声道:“不论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我都不会娶沈惜君,她——不配!”
不等慕千雪言语,他已是开门走了出去,望着他没入冷风中的身影,慕千雪胸口沉闷异常。
她欠东方溯的,这一世怕是都还不清……
此时,赵候府正乱成一团,就在不久前,赵平清哭哭啼啼地回来,手腕还有下巴皆有殷红的淤痕,分明是被人所伤,但不管谁来问,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一个字,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哭个不停,令人担心得很。
赵候爷夫妇忧女心切,言辞逼问那两个随赵平清一道出去的侍女,方才知晓事情始末,听得二人直叹气。
赵夫人心疼女儿,喝斥道:“这个沈惜君,平日里盛气凌人的也就算了,这一次竟敢当街折辱平清,实在太过份了,候爷,你可要替平清做主。”
赵候爷叹道:“我倒是想做主,可你说说,我能怎么办?赵家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平清若是男儿身尚可建功立业,重振家声,可她偏偏是个女子,等我百年之后,就连这祖上传下来的候爵都要保不住了。”
虽然与卫晋一样,都是候爷爵位,但赵候爷在朝中只是领一个闲差,没有半分实权,与卫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否则赵平清又何必整日跟在沈惜君后面,讨好于她。
赵夫人想起自家的事情,也是叹息连连,“那依候爷之意,此事就这么算了?”
“不算也得算,昌荣宗姬背后可是平阳王府与太后,不论哪一个,咱们都得罪不起。”说着,赵候爷又道:“你去做几个平清爱吃的小菜,亲自给她送去,再好好安慰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也只能这样。”赵夫人正要去厨房,下人匆匆奔了进来,有些惶恐地道:“启禀候爷夫人,平阳王妃与昌荣宗姬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赵夫人满面惊讶的问着。
“小人不知,这会儿已经下马车。”在示意下人退下后,赵夫人蹙眉道:“难不成平阳王妃知道昌荣宗姬做错了事,特意带她来道歉?”
赵候爷连连摇头,“平阳王妃那人最是护短,莫说只是那么一点事,就算再大,以她的性子,也绝不可能登门道歉。”他虽庸碌无为,却也还有几分眼力劲。
“既不是道歉,她来做什么,总不至于是兴师问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