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小人不知。”徐大江哆嗦着回答,脸色由白转青,笑容也挂不住了。
闫重山缓缓站起身,走到徐大江身前,声音异常温和,“知道的越多,这命啊,就越短。”
徐大江双腿不断打着哆嗦,他有一个堂兄在京城当一个小官,京城的事情,多少听过一些,深知天机卫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面前这位首座大人,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他越想越怕,赶紧屈膝跪下,用力掴着自己脸颊,“小人该死,整日胡言乱语,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人一般见识。”
见闫重山不出声,徐大江越发害怕,双手也掴得越发用力,没几下这脸就红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又好笑又可怜。
直至徐大江嘴角都掴出了血,闫重山方才慢悠悠地道:“行了,本座又没说怪你,起来吧。”
徐大江知道他是在耍自己,却不敢有半丝不满,迭声道谢之后,小心翼翼地起了身。
“该你知道的,本座一定会告诉你;反之,多问无益,明白吗?”
徐大江迭声道:“小人明白,小人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行了,出去吧,若见到非你们本村的人出现,立刻来告之本座。”说着,他又叮嘱道:“记着,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你这肩膀上的人头可就要不稳了。”
“小人一定仔细小心,绝不会坏了大人抓捕逆犯的要事。”徐大江连声答应后,躬着身子退下,就在快要踏出门槛之时,耳边突然又传来闫重山,“若有人问起你这脸上的红肿,该如何回答?”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南昭囚犯
第二十七章 南昭囚犯
徐大江倒也机灵,当即道:“小人刚才一时大意,没瞧着路,不小心跌倒撞了石头。”
“很好,去吧。”听到这四个字,徐大江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屋子,一刻都不想多待。
闫重山眯眼望着重新关起的屋门,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的天机卫身上,徐徐道:“你去替本座办一件事。”
除了一年一次的大祭之外,祠堂从未有像今日一般热闹过,上百名村民挨个站在祠堂前,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祠堂门口那十几个被一根长绳像绑蚱蜢一样,连串绑在一起的人。
这些有男有女,年长的发须已是花白,最年幼的是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紧紧依偎在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女孩子身边,虽然脸上到处是脏污,依旧能够看出眉眼之间貌颇为相似,应该是两姐妹。
这些就是从南昭各地抓回来的慕氏族人,为了赶在慕千雪之前将这些人带到此处,闫重山等人也是拼了命,日行千里的宝马就跑死了七八匹,其中动用的人力物力就更不必说了。
“姐姐,我怕。”妹妹瞅着越聚越多的人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绣儿不怕,虽然爹和娘都不在了,但还有姐姐,姐姐会保护你的。”姐姐百宁虽心里害怕得紧,面上还是镇定地安慰着受惊的妹妹,现在她是绣儿全部的依靠。
徐大江抚着刺痛的脸颊站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这里可以清楚看到祠堂前所站的每一个人,他当这村长足足有十二年,别说是人了,村里的牛羊猪狗他都认得一清二楚,只要任何一个非本村的人出现在这里,就必然逃不出他的法眼。
一个二十左右的精瘦汉子留意到徐大江红肿的脸颊,走过来好奇地道:“舅舅,您这脸怎么了,跟我哥前些天被马蜂叮一样,不过你这样子,怕是得好几只马蜂一起叮才成。”
徐大江皮笑肉不笑地道:“胆肥了是不是,连舅舅也敢开玩笑,信不信我把你扔下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