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面色一沉,狠狠掐着曹氏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祷我没事,否则我必拉你陪葬!”
不知是被她目光还是言语所慑,曹氏竟真的不敢再言语,不过很快,她就算想说也没得说了,因为慕千雪让夏月把他们所有人的嘴都给堵上,除了含糊不清的“唔唔”声之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在将他们一一绑起来后,慕千雪小心翼翼地捧起装满火药的羊皮袋,将之埋在一株合欢树下,只留了一根引线在外面,黑色的引线蜷曲在同样黑色的泥土中,若非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一阵疾风吹过,拂落粉软如飞羽的合欢花,与旁边浅红似凝脂的杏花花瓣交织着一道落在慕千雪月白色的裙摆上,一时望去,犹如印在上面一般,在这春日暖阳下,美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可惜这座皇宫禁苑,于她而言,是犹如牢笼一般的黑暗存在,又何来“美” 这个字,更何况,如今慕千雪的眼中,只有黑白灰三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慕千雪毫不犹豫地转身,任那一片片娇嫩的花瓣自裙裾间扬起,随后落入黑色的春泥之中,她停在东方溯身前,询问道:“你说总共有十二个人,也就是说,还有八个人没有露面是吗?”
东方溯屈指叩于唇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哨响,紧接着一道道灰色的人影在铺着琉璃黄瓦的殿面出现,不多不少,正好八个人,也不知是何时潜伏在殿顶上的。
慕千雪看了一眼,道:“可有精通箭术之人?”
东方溯指了位于东侧的一人,简单地道:“十七最擅射箭,可以百步穿杨。”
慕千雪点点头,刚要说话,一阵春风拂面而来,下一刻她捂着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夏月替她抚背许久,方才勉强止住,面色异常潮红。
“何以咳得这么利害?”若是往仔细了听,会发现东方溯看似淡漠的声音中,隐藏着一丝关心。
“没什么,只是刚才受了风,所以喉咙有些痒罢了,不碍事。”慕千雪随意寻了个借口答着。
夏月却是按捺不住,一语道破实情,“才不是受风呢,分明是陛下暗中所下的药在作怪。”
东方溯脸色一变,追问道:“下什么药?”
“自从娘娘来了西楚之后,一年里,总有大半的时间卧病在床,看了无数名医与太医总不见好转,每一个都说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病症,这一病就是四年多,总不见好;直至今日陛下亲口说破,方才知道,娘娘这病,皆是他一手所为,是他在娘娘的饮食中下药,那些所谓的名医太医,皆一早得了他的吩咐,在娘娘面前睁眼说瞎话;还为此杀了娘娘从南昭带来的贴身宫人。”说着这话,夏月已是红了眼圈,若非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相信,萧若傲竟可以铁石心肠到这等地步!
“都已是过去之事,还提来做什么。”慕千雪淡淡说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望进眼底深处,方才能够瞧见在那里如潮水一般翻涌,一刻也不曾平静的恨意!
第一卷 第十一章 箭在弦
第十一章 箭在弦
东方溯眼底掠过一丝凛冽的杀机,“今日之痛,来日我必替你还于萧若傲!”
慕千雪清楚他言出必行的性子,应了一声后,继续安排后面的事情,刚安排好,永德宫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羽林军奔了进来,粗略看去,足足有上百人,一个个神情肃冷,手握在左侧刀柄之上,一旦慕千雪他们有所异动,钢刀立刻就会出鞘。
在将慕千雪等人团团围住后,羽林军迅速让开一条道路,一道人影自道路尽头缓步走来,正是萧若傲。
“唔唔!”被绑在合欢树上的曹氏见到萧若傲,眼睛一亮,努力发出声音,提醒他救自己还有小心埋在树下的火药,可惜她被堵了嘴,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萧若傲不知火药这回事,冷冷盯了慕千雪道:“死到临头,还敢闹出事情来,还不立刻放人!”
宫女来万象殿奏禀之时,羽林军也刚刚发现有人击晕宫门守卫,擅闯入宫,稍加印证之下,便猜到这些人便是助慕千雪挟持了曹氏之人。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四年来,他一直派人严密监视慕千雪,对她的一举一动可谓是了如指掌,从未听闻她背着自己暗中培植什么势力,南昭又灭了,剩下一个慕临风如同丧家之犬躲在北周不敢露面,这几个人从何而来?
虽当年曾一同前往南昭求亲,但因入城时间不同,被分成了好几批,分开安排,故而萧若傲并未见过东方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