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士回到帐中,越想越觉得窝囊委屈,心中恨意一点点蔓延。乘着夜半无人时,他召集手下心腹密谈道,“我们一心为大宋着想,一路长途跋涉来到这荒蛮之地,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吗!
而今那徐青竟如此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丝毫不留情面,似这等无情无义草菅人命之徒,我宁愿投降西夏也不愿跟随他!男子汉大丈夫与其畏畏缩缩做个逃兵,不如做出一番事业!”
两个心腹面面相觑,面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你们不愿意!”那军士头子见半晌无人响应,面上顿时露出凶狠的神情,一双眸子似刀子般剜着着地下低头不语的两个军士,一双手已暗暗握紧腰间的短刀。
那两人见情况不对,慌忙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匆匆回应道,“大人多虑了!那徐青骄横跋扈,我二人早有此意,苦于没有计谋脱身。今既然大人言说此事自是惊喜万分,只是不知大人有何良策?”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人也不甘示弱地和道。
那军士这才放下心,面上很是满意。将那二人召唤前来细细耳语一番,又叮嘱他们速速准备不可泄露机密。
那二人心神不定地出了帐子,寻了个乌漆嘛黑的犄角旮旯之地商议道,“我俩本是碌碌无为之人,不愿险中求富贵,只想平平稳稳有惊无险过完这一生,今何故要作此冒险之举,白白成了别人的替罪羊?不如将此事告知大将军和徐将军,指不定日后能飞黄腾达呢?”
两人一拍即合,径直就前往主帅大帐说有顶顶要紧事要通传。
巧的是沈睿之与徐青碰巧都在商议军情。听见二军士如此说,不觉面上隐隐都有喜色。
徐青暗自思忖片刻,召军士上前,告诉他们如何如何做,又向他们保证事成之后定会向圣上请旨封他们为万户侯,子孙后代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二人大喜,领命而去再不迟疑。
大宋军营这边忙的火热,西夏国君骨咄禄却是全然不知,犹自左拥右抱徜徉于醉生梦死间。一切朝政军务大都交给国师塔木叶处理。
第二日,国师匆匆赶来,向骨咄禄禀报说是守城军士抓住了两个大宋军士。骨咄禄一听来了兴趣,忙推开缠在身上的美人,问道,“可有什么收获?”
塔木叶淡淡答道,“那二人自称是徐青身边的军士,因不满于徐青骄横跋扈对他二人痛下杀手,因此特来投降。还带来了众多机密。”
骨咄禄大喜,张口就问,“有何机密?”
“陛下别急,容臣慢慢说来。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两个军士说,大宋军队因粮草短缺又苦于久攻不下,因此只得退兵,时间就定在今夜。”塔木叶丝毫没有一点喜色,甚至有些忧心忡忡。
“真真是天助我也!国师,我们还犹豫什么?速速调集全国兵马,就等着今夜与大宋大战一场,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骨咄禄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喜得唇上的八字胡都要飞起来了。
“陛下,臣以为不可。仅凭那二人片面之词就兴举国之兵实在不妥,万一是诈降计,我军危矣,而今只宜按兵不动坐观情势如何,切不可草率出兵。” 塔木叶听骨咄禄这般说,慌忙奏谏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朕要一辈子都缩在城中吗!国师,你可别忘了,这般紧闭城门连只苍蝇都不放出去,城中粮草很快就将所剩无几,到时候,就算沈睿之退兵,朕也早就饿死了!”
骨咄禄怒道,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琉璃大花瓶,惊天动地的响声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
“陛下……”
“什么都别说了!国师,朕命令你出兵,收复夷夏国失地,你若是胆敢违抗圣旨,朕第一个先杀了你!”骨咄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塔木叶无奈,跪在地上无计可施,好半晌才说道,“陛下的话,臣不敢不听,陛下息怒,臣即刻派军马前去追赶。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国中军队得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国都内保护陛下的安全。此外,臣还探听到一则消息……”
“臣听闻大宋军士统帅沈睿之的夫人也随军而来,此刻正住在离着不足百里的西北驿站之中……”
骨咄禄气极反笑,“国师,朕瞧你是糊涂了吧,一个女流之辈,来了就来了呗,莫非她还能打仗不成?”
塔木叶神秘一笑,凑近说道,“陛下,您可万万别小瞧了这个女人。自古男儿上战场最忌讳有女子跟随,这几年政策还稍稍放开,这要搁在以前,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就更别说一军统帅沈睿之了,他焉能不知?陛下您想想,如若不是在乎到极致,他身为大将军,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夫人一同带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