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2 / 2)

萧风瑟瑟,少女孤傲,却连秋风都在悲鸣。

平缓无波的语调,也染上了杜鹃泣血的哀弱。

“你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会杀我,因为她母亲鸠占鹊巢,害怕我们一家的存在会妨碍到她们母子在你心中的地位!陆枚害怕我们得知身世真相,让她的谎言败露;许晴害怕我手持家传宝镜现身,抢走我奶奶和秦家的定下的婚约;陆铣是叛主的小厮,亲手将我舅公陆谨行推倒海里淹死,盗走了陆家的财宝跑去港城做生意……你说说,他们为什么会害我?”

惊愕、矛盾的情绪交织。

许泰达说不出话来,假如宝镜所说是真,换了是他,处在陆枚三人的位置上,知道宝镜一家的存在,大概也夜不能寐,须得彻底铲除才能安心。

警卫员老张大张着眼睛。

这位优秀的士兵想不明白,世上最残酷的东西,居然不是战争吗?看起来,人心要比战争可怕一百倍!

宝镜不管不顾,将压抑了许久的话倾泻完毕。

见许泰达面色挣扎,她还添了重重一击:

“你善良美丽的女儿许晴不会下令杀人吗?我还以为她对秦家公子的迷恋,已经到了人所皆知,如痴似狂的地步!可惜呀可惜,就算我不出现,秦家也不会让丫鬟生的女儿过门……属于敏之奶奶的东西,有人忘记了,有人还坚守着。而你,是忘记的人,还是坚守的人?”

身居高位,说一不二的许首长满脸羞愧。

先不说暗杀一事是真是假,秦家为什么不承认小晴?三十余年来,从敏之失踪起,敏之的好友刘芳华从未放弃过寻找,在他娶了陆枚后,刘芳华更是和他翻了脸。

人人都说陆枚是许夫人,京城交际圈里,唯有刘芳华从不承认。

是谁在坚守?

又是谁忘记了敏之?

许泰达泪眼模糊,这一击,是对他良心的诘问。

——是他,质疑了敏之的真心,害的妻离子散,落到如今的地步。

许泰达的心脏又在抽痛,那痛意一浪高过一浪,偏偏他的意志极为清醒,让他连暂时昏迷逃避都办不到。

“你是不是心脏抽痛,却有一股力量在护住你性命?军区总院,我就是六公子举荐的神医……对我爸爸的生恩,一命抵一命我已是还了,剩下的,全是你欠我们的,欠我奶奶陆敏之的。”

宝镜说完,没有再理会许泰达二人,更不愿意停留在满是不愉快回忆的徐家村。

她不顾动用内力会加重伤势,飞快奔袭离开,不一时就消失在了许泰达的视线中。

宝镜没有回蓉城,她回到了南县宿舍,那个小小的一室一厅,上辈子曾被她卖掉的“家”。徐家已是没人在此居住,宝镜没有理会满屋子的积尘,身体一瘫,倒在了自己前后两辈子加起来睡了二十年的小床上。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重生后用钢铁铠甲层层包裹了心房。

可看见许泰达时,仍然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