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到坤宁宫,云卿卿只有想到一点。
这些多半是太子安排的,毕竟她们只是个外命妇,所有的荣宠都是靠着许鹤宁。
只是太子对许鹤宁是否也过多看重了?
云卿卿不知这是好是坏,心中是有些不安的。
婆媳俩离开皇城,很快就有禁卫收到消息来告知许鹤宁。
家人进宫,关注一二是正常的,禁卫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的人起疑。
听到母亲离开,许鹤宁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帝王还在后头没有离开,让他总算松了口气。
而他不知的是,此时真正的帝王正站在城墙上,看着一辆马车远去,直至马车不见化作影子不见都没有离开。
廖公公站在他身后,帮他把被风吹起的斗篷按了一下,劝道:“陛下,人难得进来,您决定不见了,又何苦再在这里吹冷风。龙体要紧啊。”
明昭帝苦笑。
是啊,他何必呢。
可他不是不想见,是不能见,怕给母子俩在这种敏感的时期添麻烦。
许鹤宁已经在风头浪尖上了,他怎么能够再推一把。
明昭帝又站了会,这才转身离开,从后边回到乾清宫。
他换好衣服坐到屏风后,就见许鹤宁笔直的身影,想了想,把人喊进来,让他陪着下棋。
然而,没落几子,明昭帝就后悔了。
这臭小子悔棋不说,还敢偷棋挪棋,他母亲明明是才女,一手好棋,怎么到他这儿就乱七八糟的!
明昭帝强忍着脾气,在许鹤宁极度不要脸的耍赖中输了半子。
许鹤宁抬头看皇帝气得铁青,却还要忍耐的表情,眼角一挑,拱手道:“陛下承让了。”
那贱兮兮的样子,让明昭帝捂了胸口。
都说儿子是来要债的,他那么多儿子,就这个才是来要债的!
等他把人打发走,他再低头看那乱七八糟的棋局,伸手去把许鹤宁的黑子抓了把在掌心中,居然从头又开始走两人刚才那局。
廖公公一回头,就见到皇帝一边落子,一边微笑,是许久不见的轻松了。
许鹤宁那边从皇帝身边退下后,到了出宫下值时分匆忙离开。
刚出了宫门,就见陈鱼在远处,他牵着马上前,陈鱼双眼明亮地说:“义兄,果然探到他们接头的人了,是如今浙江布政使下边的。那两兄妹被陆儿在回府的半道拿下了,现在我们是要怎么做?”
“我再进宫一趟。”
许鹤宁二话不说,再进了宫,却是直奔东宫。
太子刚见过詹事府的官员,听到他求见是意外的。
这个脾气比他都大的,可从来不主动找自己。
许鹤宁见到太子,单刀直入说:“有一个人,可以现在就破浙江的口子,就看太子殿下敢抓不敢抓了。”
太子第一反应是,激将法。
但他思索片刻,抬头一笑:“只要你觉得可以动,孤没有什么不敢抓的。”
许鹤宁反倒被他一噎,旋即嗤笑道:“既然殿下敢,就派人到西城名叫林记的一家典当行。”
把地址留下,许鹤宁利落离开。
太子望着他背影片刻,吩咐人去办此事。
等到暗中控制典当行后,魏公公抹着冷汗给他回禀:“殿下,要想拿到确切证据,得到侯府去抓刘家二房的那两兄妹!肃远侯这是算计殿下你啊!”
不去侯府,那现在抓了典当行的人,就相当于是惊动对方,而且还没有证据。
去了侯府,那不是要得罪皇帝吗?
太子闻言愣了愣,好半会才有了表情,是笑出了声。
那狡猾的水寇,居然让他背了所有的敌意,他把浙江那批人得罪得死死的,还得得罪他父皇,然后再给许鹤宁坐实大义灭亲的高尚。
简直比泥鳅都滑溜!
“那只能孤亲自去了。”太子扶着桌案站起来。
对于浙江,他也想快到斩乱麻,现在正好,左右不能让他们再过个安稳年了。
等许鹤宁回到侯府,云卿卿就发现他心情很不错,抱着她就朝她脸上重重亲了口:“来给夫君看看我的小乖乖。”
云卿卿:“……”
而太子只是比他晚了两刻钟不到,侍卫围住了侯府,惊动了满府的人。
连许母都扶着丫鬟的手跌跌撞撞跑出来,看到太子迎风而立,他带来的人有着许鹤宁故意放水直接就到客院找到被软禁的刘家二房兄妹,连带刘家长房兄妹都被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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