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五月,江湖大劫之后仅存的长天盟、敛风楼、九青派、梅山派、蓬莱派、龙形派、四方镖局,以及数十个小门派,在洞庭湖齐聚一堂,开始商讨制定新的江湖规则。只是此时各派高手凋零,全无能服众之人,历经一月,此次大会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江湖要规范改革,路还很远。
而在同一月,悠然居也在筹划一件大事,就是宛莲心和流曦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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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相携结连理,龙凤呈祥共白头。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悠然居内,挂红飘彩,众人齐聚一堂。
院内,大大小小的箱子将整座院子塞得满满当当,这些礼物,皆是江湖上的朋友听闻流曦和宛莲心的喜讯,争先恐后送来的。
四方镖局送了四箱绸缎,伍予知送了二十坛美酒,神武山庄昊申、九青派和龙形派皆走的是最实惠的路子,直接送了几千两的银票,黛凝芷送了十箱女装,看那规格数量,十年都穿不完。最神奇的是萧晨月的贺礼,乃是一副流曦和宛莲心身穿喜服携手并立的画卷,画工精美无比,神态栩栩如生,一看就是魍魉大师的作品。
悠然居的院子原本还算不小,可如今被这些箱子一占,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提摆席招待街坊了,文京墨只能去太白居定了十桌酒席用作招待。
此时,四井胡同里外里五十多个街坊见缝插针挤站在礼物堆中,喜气洋洋看着拜堂行礼的二位新人。
“一拜天地——”
“二拜亲朋——”
流曦巾帽簪花,新袍披红,面无表情,可脸皮却是和喜服一个色系,也不知道是欢喜的还是害羞的。
宛莲心身着乾红通袖袍,头覆销金盖头,自然是看不出表情,但从紧攥手指业不难看出,也是十分激动的。
不过,若论全场最激动的人,反而是一边观礼的郝瑟。
“老子费尽心力救回来的美人,最后居然就让二十一这臭小子给拱了,真是伤心啊——”郝瑟压着眼角嘤嘤嘤。
旁侧尸天清、文京墨、舒珞、南烛四人瞅着戏精上身的郝瑟,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周围观礼众街坊百姓,也是个个满头黑线。
扶着宛莲心的喜娘瞪着郝瑟,脸皮抽搐,连连婚礼傧相打眼色,傧相心领神会,立即加快仪典速度。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岂料这句话一说,刚刚还哭哭啼啼的郝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叫道:“闹洞房闹洞房!咩哈哈哈,二十一,你也有今天——”
说着,整个人就仿若一根炮仗蹿了出去。
流曦眸光一闪,拦腰打横抱起宛莲心,身形仿若红烟一缕,散空不见。
留一脸激动的郝瑟僵在原地。
众观礼街坊愕然,尸天清等人扭头憋笑。
“喂喂!”郝瑟跳脚,“我可是娘家的贵客,怎么可以这样!”
文京墨和南烛齐齐翻白眼,舒珞摇头叹气,纷纷招呼诸位街坊去太白楼吃席,最后还是一脸无奈的尸天清强揪着郝瑟去了酒楼。
太白居内,酒过三巡,便开始了例行的灌酒流程,鉴于主角新郎流曦不知所踪,众人目标便转移到了郝瑟、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四人身上,幸是之前在三原县的惨痛经历令大家早有提防,早早就吞了南烛改良的解酒丹,个个成了千杯不醉的猛人,一人单挑二十人不在话下。
于是,这一场喜酒就从日挂中天喝到了月上柳梢,最后将所有街坊都喝得东倒西歪,纷纷回家补觉,总算完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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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酒香四溢。
高楼临风,吃饱瘫倒。
“嗝——”太白楼三层雅间内,郝瑟瘫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肚子直打嗝,“喝得太多,太撑了——”
“幸亏是解酒丹化酒为水,若真是喝这么多酒,怕是比在三原县还惨。”舒珞摇着扇子道。
“二十一太不厚道了,他自己跑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了,把咱们扔在这挡酒,扣钱扣钱!”
“流曦昨日给了小生一百两银子,说是今日的辛苦费。”文京墨笑眯眯道。
“太过分了,文书生,这银子也要分给我们一点啊!”
“小生记得郝兄似乎已经有四个月没交伙食费了吧。”
“额——尸兄不是还有点私房钱——”
“天清的银子前几日给阿瑟买糕点花光了……”
“额——”
“噗——”
“这么大人了,一分银子都没有,真是丢人。”
“南烛你丫个小屁孩闭嘴。”
“南烛可是悠然居中最能赚钱的。”
“嗝……”
“你看看舒公子,一年才来住个把月,可是伙食费却是一分不欠,还有结余!”
“……嗝嗝!”
舒珞轻笑出声,轻轻呼出一口气,摇扇望向窗外。
深蓝如缎的夜空之上,一弦清月高照,将夜色中的街道染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