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珞的心一点点沉下,喉结颤颤滚动:“所以,害了微霜的殇魂蛊,究其源头——就是敛风楼……”
夜风荡起,拂叶声破碎,吹散了舒珞紊乱呼吸。
冰寒刺骨的剑意升腾而起,萦绕庭院四处,那剑意,舒珞最熟悉不过,正是尸天清的剑意。
舒珞头颈微垂,脊背岣嵝,甚至不敢抬眸看身侧二人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突然,郝瑟怒喝声炸响耳边,“仙人板板!这他喵的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不仅害了尸兄还害了舒公子,若是让老子逮到,定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舒珞身形一震,豁然抬头。
只见郝瑟双眼冒火,满面义愤填膺:“舒公子,这次老子若是不帮你把这个贼人抓出来,老子的‘郝’字就倒着写!”
舒珞双目渐渐绷圆:“小、小瑟……”
“阿瑟所言甚是,这种宵小之辈恶贯之徒,断不能让他再祸害天下!”尸天清剑意冷凛,声出如冰。
舒珞猛然扭头,但见皎明月色之中,谪仙剑客一身清凛剑气,双眸坚定,却澄澈如水,没有半分——怨恨之色……
水汽渐渐蒙上舒珞双眸:“你们……不怨我……吗?”
“诶?”
“为何?”
郝瑟和尸天清同时一愣。
“舒某身为楼主,监管失责……”舒珞艰涩道。
郝瑟和尸天清对视一眼,露出恍然之色,同时叹了口气。
“舒公子您贵庚啊?”郝瑟翻了个白眼。
“舒某今年二十有二……”舒珞愣愣道。
“那豢养银丝蛭需要几年?”
“至少……七年……”
“银丝蛭再养成殇魂蛊呢?”
“七年……”
“五年加七年,这就是十四年!”郝瑟扳指头开算,“十四年前,舒公子你才八岁,还是挖泥鳅捉青蛙爬树掏鸟尿尿和泥巴的年纪,这银丝蛭的事怎么能摊你的身上?!”
舒珞噎了噎:“上一代敛风楼主乃是舒某的父亲……”
“那又如何?”郝瑟瞪眼,“难道是你爹砸自己家招牌将这银丝蛭的消息卖了?”
舒珞一顿,面色一沉:“不会。应是敛风楼内部之人偷走了消息。”
“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偷走消息的内奸!至于舒公子的爹,最多也就是个疏忽失察——不不不,搞不好,你爹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也或许,是被人骗了也说不一定呢……”郝瑟抓着下巴开始发散脑洞。
舒珞双眼圆瞪,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总之,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舒公子,你和尸兄一样,都是受害者!”郝瑟得出结论。
舒珞怔怔看向右侧的尸天清。
尸天清眉头深锁,沉声道:“阿瑟推断不错,银丝蛭豢养办法在敛风楼丢失一事若是泄露出去,琭言便要遭受无妄之灾,敛风楼的名望也会受到波及,这背后之人当真是其心可诛!”
“舒公子,此时最紧要的就是封锁消息、查出内奸,然给尸兄报仇,还敛风楼一个清白!”郝瑟振振有词。
“阿瑟所言甚是!”尸天清表示支持。
舒珞静静看着二人,眼眶渐红,漫上水光,勾起温柔笑意,若□□迟迟,胜梨花带雨。
“对嘛舒公子,你这样笑才好看啊!”郝瑟捧颊高呼。
“琭言,以后若有事,莫要闷在心中。”尸天清轻笑。
舒珞轻笑颔首。
“好啦,话都说清楚了,咱们该回客栈洗洗睡觉啦!”郝瑟咧嘴一笑,双臂一捞,分别搭住舒珞和尸天清的肩膀,出院前行。
三道身影印在青石板路上,斜斜拉长,延伸绵淡。
“小瑟,舒某十岁时,并没有……玩过尿……咳、那个泥巴……”
“诶?那你玩啥子?”
“练武,读书。”
“……尸兄,你呢?”
“练剑,读书——”顿了顿,“天清也不玩……泥巴——”
“卧槽,你们这童年也太惨了吧,尿尿和泥巴这么有创意的活动居然都不参与!”
“咳咳咳……”
“阿瑟……”
“要不,咱们现在补上?”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