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奇怪,舒公子你的鼻子被熏坏了嘛!难免有些呼吸不畅。” 郝瑟冒出声音,“不过舒公子你尽请放心,待咱们出去后用清水仔细把你的鼻子洗一洗,再歇上两天,舒公子的鼻子定能恢复如初,依旧是笑傲天下的狗鼻子!”
密道之内,诡异宁静。
所有人的前进的步伐都停止了。
“咳,老子是说,舒公子的鼻子和狗鼻子一样灵敏……啊呸,老子是意思是,舒公子的鼻子比狗鼻子厉害……咳咳咳,老子原本是想说,舒公子,你和狗鼻子一样棒棒哒……噗咳咳!算了,就当老子什么都没说!”郝瑟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最后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郝瑟!”文京墨几乎吐血,“少说两句!”
“阿瑟……”尸天清无奈叹气。
“舒公子为何要和狗鼻子一样?”六西发问。
万分尴尬的气氛仿若闷屁一样弥漫在密道之中,熏得众人神色十分纠结。
火折朦胧光线之下,舒珞郎眸微瞠,顿了顿,忽然,睫毛一动,慢慢垂下眼帘,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仰月弧度:“狗鼻子,听起来也是不错啊——”
那温和声线之中,又带上了融融春意,之前那种违和的悲凉之意竟是不知不觉消失了。
黑暗中,文京墨挑眉,尸天清怔然,六西一脸不解。
“那是,舒公子,你这可是万古八荒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鼻子,定好好好珍惜才对!”郝瑟嘿嘿乐道。
尸天清和文京墨双双扶额。
舒珞轻笑摇头,长吁一口气,继续坚定前行。
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前方的密道渐变宽敞,五人终于可以直起腰背行走,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间圆形的耳室,竟是汇聚了数条岔口地道的终点,而在耳室的最前方,是一条宽过六尺的幽深密道,尽头隐隐传来了灯火和人声。
舒珞停住脚步,回头一望。
郝瑟、尸天清、文京墨、六西同时点头。
舒珞颔首,吹灭火折,率先走入密道,众人随后跟上。
随着越来越深入密道,传入耳畔的人声也越来越清晰,整齐划一,却声线不同,听起来并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更像是一群人在低声吟诵着什么。
那声音嗡嗡闷闷,好似有千万只苍蝇在耳边萦绕,听得人抓心挠肝,十分难受。
再向前走,那吟诵声渐渐明朗可辨,皆是四字一顿,就彷如一种怪异的咒语,一段一段传入众人耳畔:
“浮游蚊蝇,朝生暮死,飞潜动植,万类人使,莫贪衣食,忘却生死,苟绝嗜欲,唯我长生。”
嗡闷诵咒声中,舒珞脚步一顿,停住身形,示意身后众人蹲下身。
五人慢慢俯身,随在舒珞身后蹑手蹑脚爬行,忽然,眼前火光一亮,密道竟是到了尽头。
朦胧的火光升腾而起,就同一道雾气,笼笼罩在了五人身上。
郝瑟加快速度紧爬几步,与尸天清、舒珞等人平行趴在了地上,探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密道尽头,是一处峭壁,下面竟是一个天然的溶洞,一条长长的石梯从峭壁边缘蜿蜒而下,直同下方的溶洞。
此时五人蹲在密道口的石梯之上,居高望远,正好能将其下的溶洞一览无遗。
只见此处溶洞,高过六丈,宽过四丈,溶石高吊,潮湿滴水,溶洞四周,燃着十几根火把,将整座溶洞照得灯火通明。
而在溶洞之内,满满当当跪着数十人,皆是黑衣黑靴,面色青白,竟是奉泽庄的一众家仆。
在大厅的最中央,却并排摆着两具白色的棺材,一尘不染,洁色如雪,就好似霜雪堆砌而成。
而在其中一口棺材上,直立站着一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衫,面容枯瘦,双臂大张,头颈高扬,容色狰狞,正是奉泽庄的管家吕齐锐。
此时,他脸上挂着一种诡异万分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苟绝嗜欲,唯我长生!”
“长生!长生!”众家仆五体投地,虔诚高喝。
卧槽,这是什么鬼?邪教吗?
郝瑟瞠目结舌。
尸天清双眉紧蹙,文京墨鹿眼长眯,舒珞双眼圆绷,六西琉璃瞳孔猝然紧缩。
突然,就见吕齐锐豁然抬高双臂,大喝道:“请神鼎!”
他身下棺材旁立即站起两个人,匆匆行至溶洞的边缘,身形一闪,消失了。
郝瑟等人这才看清,原来在那里,还有一个较小的溶洞,因为恰好在灯火照耀的盲点,几乎无法发觉。
不到片刻,那两个家仆又从溶洞中钻出,二人手上,却多出了一口一尺多高的铜鼎。
灿灿火光之下,铜鼎器表的曲纹和云络、器腹攀附的八只龙形怪兽,都散发出金子一般的耀华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是蓬莱派的归虚鼎!”舒珞低声道。
众人闻言,神色不禁一凛。
“七七藏心,炼入归虚,九阴血掌,九九归一,万物刍狗,唯我长生!”吕齐锐双手接过归虚鼎,豁然高举,提声长呼。
“九阴血掌,九九归一,万物刍狗,唯我长生!”
四周跪拜家仆慢慢爬起身,口中高诵,直勾勾盯着那归虚鼎,神色痴狂,齐齐举起双手。
他们的左手上,竟是都握着一柄锋锐的匕首,下一刻,所有人竟是同时向着自己手掌狠割而下,将染血手掌对准了归虚鼎的方向。
“唯我长生、唯我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