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磕完第四个,老太太有反应了。
她双手扶起迦妍,“以后,你就是咱们蒲家人了,蒲一要是待你不好,我肯定饶不了他。他哪天惹你生了气,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治他。”
姚迦妍摸着有些泛红的额头,笑眯眯地坐下了。
婆婆双手却伸向了身后的被子里,抠索半天,摸出一个红色的布包,一层一层地翻开,里面露出了钱的样子。
迦妍眼神胡乱一扫,估摸着红布包里的钱数至多千数块的样子。
婆婆右手食指在嘴巴上轻轻沾了下,慢慢数出六百递了过来,“这是今天的改口钱,你别嫌少。”
迦妍哪能嫌少,老太太家里穷得叮当乱响,这六百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她犹豫了下,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谢谢妈。”
跟婆婆相处意外地舒服。
老太太不装,实打实地喜欢她,甚至带了一点儿讨好的意思。
吃过饭,迦妍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婆婆手里:“妈,我接了你的钱,你也要接我的。这是我跟蒲一孝敬您的,您务必收好,需要什么就去买。信封上是我的手机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付出六百改口费,竟然收到了六千块的孝敬钱。婆婆感动得一塌糊涂。
坐着出租车离开蒲村,迦妍的内心是舒服而平和的。
她在心里想着,下次,她应该给婆婆画一副肖像画。
老太太看着满脸皱纹,但五官比例其实还是蛮不错的,也许蒲一的长相有一部分是来自于母亲的基因。
蒲一自家里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江婶家,他从兜里掏出一堆红包放到江婶的炕上,“江婶,大缸最近出车,能不能麻烦你给乡里乡亲的分一分,钱数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有大家的照顾,我妈才没出什么大事儿。”
江婶表情诧异:“这个月已经给了呀。”
“谁给了?”
“大缸,他出车前挨家挨户送过了。”江婶把红包一股脑儿收起来,塞到蒲一手里,“你也不容易,快拿回去。以后不需要常给,乡里乡亲的,不是为钱才照顾你妈,邻居之间互相照应都是应该的。再说也都没帮上大忙,就是帮着多长个眼色。”
蒲一心情复杂,这个钱大缸,都说了不用他管,他还是悄眯眯地插手了。
迦妍回家的时候,被母亲劈头盖脸给训了一顿,“家里那么多好吃的,你还不回来吃饭,倒底跑哪儿去了?我本来还寻思让你给蒲一去送点儿。你可倒好,自己悠哉悠哉的到处跑,我做一大堆没人吃。”
辛苦做了一大堆美食,女儿不回,女婿也不回,忙得团团转的老公就更不用提了。姚母辛苦一大气,结果自己对着一大堆好吃的叹气。
不生气才怪呢。
迦妍又是撒娇又是保证的,终于把老妈身上火气给摁了下去。
晚上大家表现都不错,一家四口围坐餐桌前享受美食。
姚一发引导着餐桌上的话题,他不谈工作上的事情,就是问问迦妍在家里待着闷不闷,工作还顺利吧,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迦妍漫画画得得心应手,哪有什么不顺畅的地方,她自然是嗯嗯地应和着。
蒲一没话,但是挺注重细节的,他戴着一次性手套,主动帮大家剥虾剥蟹,还不忘倒水添酒,把一家子人照顾得面面俱到。
吃过饭,蒲一趁着姚迦妍单独坐在沙发里看电视的空儿,轻轻坐到她旁边问:“回家吗?”
姚迦妍瞟了他一眼,“我已经在家里了。”
蒲一面色稍稍有些窘迫,“那,我先回去了。”
迦妍猛然领悟,他的意思是问她回不回出租屋。
既然都那么回答了,她也没打算改,就象征性地将他送到了门口,等他出去后,她帮忙将门给带上了。
听到关门声,姚一发从书房里走出来:“蒲一呢?”
迦妍:“刚走了呀!”
“你进来下。”
迦妍扁扁嘴巴跟着父亲来到书房。
书房就跟父亲的阵地差不多,父亲除了休息和工作之外,绝大多数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迦妍就不喜欢书房的冷清,她画漫画,要么是在卧室里,要么是在客厅里,她对着一大堆书籍可挤不出灵感。
“跟蒲一相处得不好?”
“没有啊。”
“没吵架?”
“没有。”
“那怎么不跟着他回家?”
“我们还没举行婚礼,用得着去他家住?”
迦妍说得很有道理,不管在哪里,都是举行了婚礼之后才会被人们认为是真正的夫妻。
“话是这样说,但你们已经同居了一段日子,更何况法律意义上你们已经是夫妻。既然是夫妻就要好好相处,不能拿婚姻开玩笑。我马上面临换届选举,能不能连任还两说着,这种时候,你举行婚礼只会遭人非议,说我是借名义敛财什么的。你和蒲一就委屈委屈,过过这段时间再说。”
迦妍倒是没考虑到父亲这块儿,她登记的主要原因是母亲催得太急了,好像不赶在八月前登记,这一辈子她就会陷入苦难之中。再是她的身体,也让她很难有信心去跟一个正常的男人结婚在一起生活。
但蒲一有所不同,他长相帅气有才华,为了跟自己结婚可谓是费尽心机,方式方法不对,但用心了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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