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卫永昌虽然能日日抱着智伯瑶,心里却总是生出许多无端记恨,有时候他在想,死的为什么不是自己,如果死的是自己,那么智伯瑶就会永远记住自己。
爱,不过是一种虚妄的感觉,当年随口就能说出“一生一世”,那都是少年人的天真。
爱会变淡,会变味,从前爱的死去活来的,会变得再也不爱了。
恨和爱一样,都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如果不能爱,那就恨。
卫永昌宁愿要智伯瑶恨他,也不要智伯瑶忘记他。
如果不能再爱了,那恨也好,恨是会存在心中一辈子的。
若是连恨都没有了,那便是全然的不在乎,卫永昌万不能接受,他是皇,成汉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他不能接受失控,不能接受有人对他熟视无睹!
“那药瓶是特制的,”音希说,“跟普通的瓷瓶不同,有特殊记号,您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查探。”
“特殊记号?”卫永昌皱起了眉头,他之前曾叫道隐去查过一次,道隐并未禀报异常,如果真的有特殊记号,依照道隐的经验,不至于发现不了,想到这里,卫永昌沉下脸来,“撒谎!这是要命的品质!”
音希不知道卫永昌为什么这样笃定,但她十分坚持:“皇上明察,奴婢亲眼见过,千真万确,那瓶身摸上去有一种圆润浑厚的手感,与一般的瓷瓶自是不同,还有些字,但是奴婢不识。”
卫永昌眯缝起眼睛,打量着音希,音希没有理由撒谎,她知道后果是什么,难道真是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至于另外一个瓶子,”音希支支吾吾,“奴婢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也许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偷偷溜进宫里来……”
“也许?大概?”卫永昌轻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那瓶子当真的凭空出现的,奴婢对天发誓!”音希说着就起誓道,“如果我刚才有半句假话,那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看音希的样子,卫永昌知道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但他仍然觉得单凭一个瓶子,就做猜测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也许是什么人送的,也许是太后赏的,又或者是太医开出来的药,你说是凭空,有什么根据?”
“娘娘有什么,奴婢知道的一清二楚!”音希说完这句话,才觉得暴露了什么,好像犯了大不敬的罪,急忙俯首不敢多说。
看来这丫头早就起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平日里就密切关注智伯瑶的举动,所以对智伯瑶的一切就了如指掌。
音希想着话已经出口,如覆水难收,索性说个痛快:“奴婢自知所做不对,但娘娘平日里受过什么赏赐,太医开过什么药方,奴婢一清二楚,那瓶子绝对来历不正!”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
室内出现良久的沉默。
只有卫永昌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一下,不绝于耳,犹如小鬼索命发出的嘶嘶之声,让音希寒毛倒竖。
卫永昌脑海里有几句话在飞快地盘旋着,倘若真的有个男人送智伯瑶东西,智伯瑶还大大方方将它摆到自己的枕边,好日日夜夜睹物思人,那可真是拿他当傻子一般糊弄了,是对他帝王尊严的践踏。
“娘娘,您不能进去……”屋外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