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阮盈沐又笑,被他羞恼地堵住了,好半晌才放过了她。
她在萧景承怀中细细地喘息,轻声细语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不伤心,因为我现下有了你和念念,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都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圆满。”
她费力地仰首,同他额头贴额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很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四年前我还在瞻前顾后,但四年后我明白了,人生短暂,意外又如此难测,我只想好好珍惜还能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我只想与你生同眠死同寝,想与你一同见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第85章 番外(五)
萧煜篇
清泉镇今日比起往常来,似乎更热闹了些,连带着王掌柜这小小的客栈,也吃香得紧。
王掌柜挺着肚子站在柜台前,将算盘拨得啪啪直响,嘴都要笑得合不拢了,一抬头,便见一位白衣公子哥踏进了客栈。
这位公子一踏进来,便仿佛给这小小的客栈照得更亮堂了。以王掌柜多年老练毒辣的眼光,他一眼便看出,这位衣着朴素的白衣公子绝对来历不凡,只其腰间的佩玉怕已价值不菲。
他立刻叫了离自己最近的小二,吩咐道:“来了一位贵客,放机灵些,好生招待着!”
店小二连连点头,猫着腰一溜迎了上去,拖长了嗓音响亮地问道:“这位客官里面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白衣公子微微点头,目光随意一瞥,挑了个二楼靠窗户的清净些的位置,“先上一壶茶罢。”
他的气质沉静华贵,同这喧闹的客栈颇有些格格不入,可他自己倒也不觉得不自在,端了茶盏悠然自得地浅酌。
后桌有人暗自观察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端了一盘花生米,自来熟地坐到了白衣公子桌旁,热情地开口问道:“我叫赵钱,江湖人称有钱,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这白衣公子看起来虽高贵冷淡,但性子倒是出乎预料地和善,也没什么架子,笑了笑道:“我姓萧,在家排行第二,你唤我萧二即可。”
赵有钱一拍大腿,“得,萧兄弟你也是个爽快人!天大地大,相逢即是缘,咱们哥俩先干一杯!”
“萧某不胜酒力,以茶代酒,赵兄随意。”
赵有钱也不介意,自己爽快地干了自带的酒,一抹嘴巴道:“萧二弟,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你也是千里迢迢赶来参加藏剑山庄举办的武林大会?”
“什么武林大会?”萧煜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此地,歇一歇脚,并不知此处有武林大会。”
“嗨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萧二弟你这一路过,便赶上了咱们武林中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了!而且,你知道为何今年如此热闹吗,那是因为今年拿下了武林盟主之人,同时还能娶藏剑山庄的大小姐呢!”
萧煜含笑点头,“原来如此。”面上神情却明显是兴致缺缺。
赵有钱“嘿”了一声,“萧二弟,你这反应不对啊!这藏剑山庄的大小姐传闻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娶了她更会成为未来的藏剑山庄新的庄主,美人权势一并到手,江湖中可是人人都想争一争的,你这反应可有些太寡淡了!”
“呵呵呵。”萧煜但笑不语。这么多年了,他早已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即便是拼尽全力,也争不来的。
赵有钱还欲劝他,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大声的争执,且这争执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渐渐压过了旁人的说话声。一时间,整间客栈的人都停了下来,专心致志地听那一波人争执。
赵有钱探头瞧了一眼,“呦呵,那不是陈大公子吗,这下他对面的人要倒大霉了。”
萧煜的目光往楼下扫去,便见一行五六个人,为首的陈公子坐在桌子前把玩着一把玉扇,手下的人正拦着一对姐弟模样的人。
弟弟正情绪激动地大声嚷嚷,对方用剑柄不断地戳着他的肩,他面上表情越来越愤怒,却始终护着身后的姐姐,脚下一动不动。
“我说过了我姐姐不可能会拿你们的东西,你们再胡搅蛮缠我就不客气了!”
陈公子合上玉扇,冷笑了一声,“哼,你还不客气了?本公子今日偏要搜你姐姐的身,我倒要看看你想对本公子怎么不客气个法!”
说罢,手下的人会意,便要强行按住姐弟俩。
萧煜眉心微皱,正欲起身,便听到一声清甜的呵斥传来:“住手!”
下一瞬间,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袍的执剑少年出现在了争执中心,出鞘的寒剑冷光四溢,“一群习武之人,不行侠仗义便也罢了,竟然还仗势欺人,真是丢尽了武林中人的脸面!”
陈公子脸色一黑,“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乳臭未干就想着多管闲事了?他们偷了本公子的传家宝,本公子要讨回来,天经地义!”
少年斜睨他一眼,唇角挂着讥讽的笑容,“你当我没看见吗,这位姑娘路过你的桌子时,分明是你见色起意,伸脚绊倒了她,如今还要倒打一耙,看来你今日是不肯轻易罢休了?”
陈公子被当场拆穿,面子挂不住,便撕下了斯斯文文的面具,发狠道:“好,你说本公子仗势欺人,本公子便给你一个机会!”说罢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走到了少年面前。
萧煜站在二楼的木栏杆前,瞧着底下的一出好戏。这陈公子虽说不是个东西,但还有些真才实学,身手很是不错,少年人很快便落了下乘。
他的目光随一楼缠斗的两人的动作而动,突然间,他眼尖地瞧见了一枚从隐蔽处射出的暗器,电光火石间,他将手指上套着的玉扳指弹了出去,将暗器截在了半道上,玉扳指也同时四分五裂,溅了一地。
他抽了桌子上的竹筷,飞身下楼,插入两人之间,轻描淡写的几招,便将陈公子逼退了好几步。
“陈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呢?”他反手将竹筷射入柱子上,温和地笑了笑。
赵有钱也从二楼匆匆下来了,哈哈哈地打了个圆场:“陈公子,真是巧了!这位是我今日新交的朋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哈哈哈!今日在座的各位都由赵某人买单了!”
陈公子心知今日碰到的恐怕是个狠角色,一时便只有忍气吞声,借着赵有钱给的台阶下了,拂袖而去。
客栈中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喧哗。萧煜不愿再久留,便向赵有钱告辞。说的是后会有期,他心里却清楚得很,有生之年,他恐怕是不会再踏入京城了。
他牵着爱马,步履悠闲自在地上了路,走到荒郊野外时,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位姑娘,跟了萧某人一路,敢问有何指教?”
少年心下一惊,迟疑了片刻,拖拖拉拉地走了出来,惊疑不定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萧煜转过了身子,轻轻浅浅地笑了一声,“行侠仗义固然是好事,但姑娘下次行侠仗义之前,至少应当先学会自保。”
沈歆白玉般的面皮子顿时便成了天边的晚霞,微微羞恼道:“你这是在嘲笑我武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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