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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盈沐登时就懵了,红唇微张,回过神来瞬间面色爆红,像是要冒出烟来。她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道:“大……大哥……我……”我其实还未同豫王圆房,哪里来的子嗣啊!

阮斐僵着脖子转过脸去,半晌,清了清喉咙道:“我知道你听了这话会不舒服,也会奇怪大哥今日为何如此越矩。但你要知道,大哥永远不会害你,等到时机成熟,大哥便会告诉你原因。”

阮盈沐此时已尽力恢复了常态,她略一思索,猜测可能大哥是怕豫王若是撑不住了,她一介女子独身带着孩子未免太辛苦。她也不好直说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好软声答应:“我......我记住了大哥。”

午膳时,阮馨使小性子不肯出来,其余人便一起用膳。父子俩人前一天有过争执,此时桌上气氛仍然有些紧张。老将军看了一眼乖巧的三女儿,打破了沉默:“豫王近来身子可好些?”

“大婚后身子有所好转,但时好时坏,前两日又受了风寒,咳嗽得厉害,因而今日便未能与女儿一同回家。”

“无妨,养病重要。日后皇上若是招你进宫,你可往纯贵妃宫里常常走动。”老将军的话点到为止,随后又问了她几句近况,阮盈沐一一回答。

用过午膳后,阮盈沐准备回豫王府,阮斐这边却领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让她一起带回去:“紫鸢身手不错,在你身边照应你我放心。在豫王府凡事谨慎小心,若有困难必须与我尽快联系。”

阮盈沐无奈,豫王府又非龙潭虎穴,虽说豫王是喜怒无常了些,可她并非没有自保能力。但拗不过阮斐的坚持,只好将紫鸢带上。

她坐上马车,青莲和紫鸢一人守在一边,回豫王府去了。

半道上,青莲撩开她那一边的车帘,不高兴地小声嘟囔:“小姐,大公子这什么意思啊,觉得我照顾不好您还是不信任我,怎地回府一趟还多塞了个人来呢?”

阮盈沐噗嗤笑了一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不许嘀咕,大哥关心我,也是为我好,同你有什么干系?”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紫鸢身手不凡,你说她的坏话怕是已经让她听到了。”

青莲连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悻悻地又放下了帘子。

作者有话要说:  萧景承:合着今日就没本王什么事了?

作者:豫王大名总共出现了一二三四五次!

第9章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日,阮盈沐卯时便早早起身了。

按照大楚的惯例,这一日大楚皇帝要在福宁宫举行祭灶神祈福大典,历年皇家贵族以及朝中重臣都必须要参加。

自打萧景承搬进豫王府后,明文帝顾及他的身子,唯恐来回奔波寒疾更甚,因而每年也不做要求。今年萧景承却自己心血来潮,主动提出要参加祈福大典。因而作为王妃的阮盈沐也必须一同参与。

阮盈沐起身后,在青莲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便提前去了正厢。萧景承倒是也醒了,但不知是身子不爽利还是心情不愉快,倚在床榻上半阖着眼睛,不说话也不动弹,旁边低头站了几个拿着衣冠的婢女,不知如何是好。

阮盈沐轻声问守在门前的贺章:“殿下这是怎么了?”

“回王妃,殿下应是昨夜未休息好。许嬷嬷这两天得了风寒,怕传染给殿下便不敢贴身伺候,现下殿下不发话也无人敢上前替殿下更衣,僵着有一会儿了。”

豫王居然也这样使性子,她忍住笑意,福身请安:“殿下。”

萧景承抬了眼皮子,眼眸深处像是突地撩起了一团火。阮盈沐今日系了一件火红的斗篷,只在帽檐处镶了一圈白兔绒毛,衬得她肤如凝脂,面若三月桃花,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又明亮又清澈。他的脑海里无端想起了大婚那日,她凤冠霞帔坐在他身边的样子。

萧景承一开口,嗓子低低沉沉,略有些沙哑:“你倒是起的早,皇宫可没你想象中那么有趣。”

这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阮盈沐上前一步,笑道:“说要去皇宫的可是殿下您自己。妾身服侍殿下更衣吧。”

萧景承这才懒懒起身。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更衣的手法倒是娴熟了一些,不再像上次那要笨手笨脚。他心里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惋惜,不能再逗弄她见她羞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了。

披上玄色厚锦镶貂皮披风后,萧景承突然开口道:“传早膳。”

阮盈沐惊讶地一抬眸:“祭灶神大典之前不应禁食吗?”

“祈福大典繁琐且耗时,你要饿着肚子到午膳,傻还是不傻?”

这是阮盈沐进豫王府以来首次同萧景承一起用膳,难免拘束了些,一直默默在心中提醒自己控制一下食欲。可还是萧景承进食更少,率先放下了银筷,因而她也只好跟着放下了。

萧景承瞥了她一眼:“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妾身素日里早起便没什么胃口。”

萧景承微一挑眉,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没再多话,随后两人便准备往宫里去了。

阮盈沐本想独自坐一辆马车,不想萧景承只吩咐备了一辆马车。萧景承先上去了,等不到人便不耐烦地撩开了帘子问道:“你在等什么?”

阮盈沐估量了一下马车的空间,应是足够大了。可是登上了才发现,马车确实是够大够奢华,甚至设了一个卧榻,也正因为如此,她只能紧挨着半卧的萧景承,拘谨地坐在卧榻边。

其实她不太愿意与他同处于这样一个过于亲密的空间,她要一直维持着紧绷的精神,身子又要做出放松的状态。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豫王身上应该隐藏着很多秘密,而她更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

她已做好与他周旋的准备,然而身后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并无动静。半晌,阮盈沐悄悄偏过了一点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一眼,才发现他阖着眼眸在休息,想来是起的太早还困顿着。

阮盈沐坐正了身子,片刻后又不动声色地稍稍侧过了脸。萧景承睡着的模样很是美好,那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此刻闭上了,端是一副美人如画。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若是我此刻再靠近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危险的试探还未来得及实施,萧景承突然睁开了双眼,她便直接跌进了他的眼眸里。

“本王好看吗?”他似笑非笑,眼里有挪揄的意味。

阮盈沐被逮住,也只得装作镇定的样子:“殿下自然是容貌无双。”

“哼,是么?”萧景承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父皇总说我的模样同母妃十分相似,可我也只在画像中见过她。她才是真正的容貌无双,我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哪里及得她半分。”

说罢,他眯了眯眼眸,打量了她两眼:“你虽相貌平平,但也不必自卑,女子的相貌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

阮盈沐留给他一个温婉的侧脸,面上微笑,心道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别人安慰我莫要因为相貌自卑,你完全多虑了。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同淑妃比起来,这一句相貌平平倒也不过为。

马车突然猛地颠了一下,她心里想着事没留神,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未等她稳住,萧景承便迅速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她的身子转而向后直接倒在了他身上。阮盈沐的心砰砰跳了几下,暗自庆幸好在她娇小瘦弱,应该不至于砸坏豫王殿下。

“坐好。”萧景承放开了她的胳膊,冷淡命令道。

阮盈沐调整了一下姿势,垂眸作端庄状,心中疑惑却又冒出头来。他刚刚抓住她的力道,实在是同大婚那日他握住的手完全不同。

马车一路毫不耽搁,赶在巳时前到了宫门。红墙黛瓦,宫墙深深,马车是不能进宫门的,他们便下车缓缓步行。

“宫外的人总想进这宫里,殊不知有多少人困在这森森宫墙里却出不去。”萧景承的语气很淡漠,阮盈沐却觉得他说的或许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