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不想种田 赵岷 2462 字 16天前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租用牲口,硬是用人气把打麦场给平整好了。

接下来就是农忙了,要割麦子打麦子。

麦子全用镰刀去割,因为要抢农时,全家一齐出动,能挥动镰刀的都得下地,再小的些也闲不住,要喂猪做饭,够不着灶台的就踩着凳子,还要给要给干活的人送水送饭。至于孩子,就放在地边让他自己玩。荷月就被这样放在地头上玩耍。

这是林桐月第一次割麦子,先是不小心划了腿,还好,她裤子够厚,伤害不大。她学着杏月和白氏的做法,弯腰挥着镰刀割麦,她每隔一段时间就直起腰来歇歇,抬头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五月的骄阳热烘烘地炙烤着大地,林桐月觉得自己像在蒸笼里一样,人被烘干了,那腰仿佛要断了一样。

那个念头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不想种田,不想种田,我要进城!

☆、第三十二章 麦地火灾

林桐月强忍着不适,暴晒在大太阳底下,半死不活地割着麦子。她每过一会就不得不直起腰,歇一歇,顺便再喝口水。嘴里又干又苦,身上像浇了似地往下淌汗,又厚又闷的粗布衣裳沾了汗水,又粘又重地贴在身,像裹了一层铠甲似的。头顶太阳烤着,脚上热气蒸着,还有麦子的锋芒时不时扎一下,林桐月觉得全身像扎满了针似的,又刺又痒,心里又烦又闷。

她真想摞挑子不干,可是不干又能怎么着?大家都在忙,就算她能她也不好意思闲着啊。这些活最后还是落到家里人身上。况且,这还关系到一家人的口粮。

林桐月一边干着一边不时望一望地头。还好,这块地并不多,割完就好了。

于是她很高兴地对杏月说道:“二姐,我们家今天就能割完吧。”

杏月头也不抬地答道:“是能割完,明早再割村东头那块地的。”

林桐月一阵气馁,她怎么忘了,她家不只这一块地,应该说这是她家最小的一块地。余下的还有三块地。

这时,一直没开口地白氏突然问道:“东头那块麦子全熟了?”

林老实道:“熟了,全熟了。明个起早些,都去割。”

白氏的脸色不由得一耷拉,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杏月也是情绪低落。

林桐月不明白,她看了看杏月,杏月小声解释:“你忘了,那块地挨着宋家。”

林桐月一提起宋家,感觉就像脚面缠了一条蛇似的,一种说不出的嫌恶。

她也没心情说话,只是低头割麦子,时不时灌口凉水。

她喝了几口,又把水罐递给杏月和白氏。四个人轮流喝了一圈,水罐也见底了。

白氏便让桐月回去再灌些水,也有顺便让她歇一会儿的意思。

桐月拿起水罐,问白氏拿钥匙。

林老实在旁边没好声地说道:“让你灌壶水,你拿钥匙干啥,还打算回家坐着吧。”

桐月只好解释道:“我回去烧些开水,老喝生水不好。”

林老实像听到奇闻似的,“咄”的一声,瞪大眼睛叫道:“大热天的,还烧开水?真是奇了怪了。直接从井里灌凉水不就行了。家里柴禾多得烧不完?”

林桐月知道这时候跟林老实解释生水有细菌也没用,她一言不发地拿起水罐就走。

她没有回家,只是随便找了家有水井的地方去打了水,抱着罐子往回走。

他们一家从早晨天刚麻麻亮开始,一直忙碌到晌午,到了饭点也没回去吃饭,只就着水吃了早上从家里带来的杂面饼子和鸡蛋。这鸡蛋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一般是农忙时加餐用的。

荷月一直乖乖地呆在地头的树阴下玩耍,吃饭时跟着吃。

匆匆吃过午饭,四人又接着割麦。

经过一上午的高强度劳作,林桐月觉得腰真的断了。她直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频繁到林老实直皱眉头。白氏和林老实很少直腰。杏月偶尔歇一下,三人把桐月落得老远。

白氏和杏月生怕林老实骂人,赶紧替桐月说情:“她到底是年纪小,能坚持到现在算不错了。”林老实忍了又忍,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一小块地的麦子割完后,林桐月以为可以回家了。不想,另一桩活又来了。他们要捆麦子,还得用手推车把捆好的麦子拉到村前的打麦场上。

林老实在前面推,白氏和杏月站在小推车的两边,一是扶着不让麦子掉落,二是顺便帮着推一推。林桐月则提着篮子跟在后面拾麦子。每一棵麦子都很珍贵,这会儿若是不捡,不一会儿就有孩子和老人来捡。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林桐月晚饭吃胡乱扒拉了一口,胡乱冲了个澡,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被叫了起来。今天还要去割麦子。林桐月睡得正醒被人叫醒,心情十分暴躁。

一路上,她什么话也没说,闭着眼睛,一路被姐姐杏月拖着到村东头的麦地。

杏月看着妹妹这样,十分心疼,然而也没办法,她小声告诉妹妹:“趁着天凉快,咱割快些,爹答应了今天晌午加顿饭,到时你回去做饭,也好歇一会儿。”这个时节,打水做饭跑腿的都是轻省活,家里孩子多的都是抢着干这类活。

“嗯嗯。”桐月含糊不清地胡乱点头。她此时什么也不想,只想大睡特睡。特别是早上天气凉爽,晨风里掺着一丝淡淡的好闻的麦香味,让人愈发想睡,她看着麦秸堆就想扑上去睡倒。

桐月不但这么想,还真这么做了。

她只割了一会儿,便扑到在麦堆子上睡着了。睡得还挺沉,雷打不醒的那种,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世花大气力调理的失眠症就这么不治而愈。她成了一个随时随地都能睡的人。

杏月离桐月最近,她看着她那样儿,又心疼又好笑,想去叫醒不忍心,她想了想,最终决定留下两人中间的一垄麦子不割,好给桐月做掩护,省得被她爹发现。

林老实一心想着趁着天气凉快割快些,也就没注意后面。因此桐月得以补了一个回笼觉。

很快,太阳升起来,绚丽的朝阳,闪耀耀地照在她的脸上,她自己醒来了。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扑到麦地里睡着了,不禁自嘲一笑,遂赶紧跳起来,挥动镰刀开割。

这时候,杏月已经割完了一垄,她正从那头开始割,正好能与林桐月割的这垄接头。因为这样,林桐月觉得这麦地那头看上去也不那么遥远了。她劲头十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可惜好景不常,他们旁边的麦地里,宋家的人也来了。宋老七跟林老实一样,头上还包着白布斤。马氏脸上的伤口也没全消好。两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但鉴于上次的情形和现在的特殊时节,宋家人不方便大闹。虽然不能明着闹,但恶心人的方法多的是。马氏更是深谙此道。

她用了乡下人家最常用的旁敲侧击和指桑骂槐法。他们挤兑人骂人不指名不道姓,但听的人都明白她骂的是谁。但又不能明着上去对骂。你去找人家,对方会说:“我没提你名,没道你姓,你自己捡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