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为妾 洗朱 2386 字 16天前

宋謇齐十一岁, 在永昌属于是小霸王,说一不二,组建了自己的小军队,天天劫富济贫, 老百姓见着都躲的远远的,不敢招惹,这回又出幺蛾子。

大堂中, 宋巅一身玄色武服坐于主位, 胡须续起,五官依旧冷硬,威严肃穆,平日里对着林皎和小女儿倒是无恙,面对这个长子, 却一直没有笑模样。

“你再说一遍。”

宋謇齐被父亲的这一声呵斥, 只觉千斤压顶。

“我想去闯荡江湖。”

顶着压力,用还未变声的鸭嗓奋力一争,他不想再呆在永昌瞎混,他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闻讯而来的林皎,依旧是个少妇模样, 不见衰老,却凭添了成熟韵味儿。

举止风情悠然,声音莺莺扬洒,“又闹个什么?”

随着儿子长大, 当爹的总是不满意,她很看开,孩子嘛,还小。

宋玳箖冲着大哥眨眼,拉着娘亲的手进屋,手指一竖,告状说,“爹爹,你在偷偷喝茶。”

宋巅最近睡眠越来越差,夜里总瞧见他偷偷起身坐着看书,林皎问过大夫,说让忌些东西,其中就有一样,浓茶,偏偏他忌酒以后,常用这个顶上,一时半刻的,还忌不得。

小小的女儿梳着双髻,挂着个珍珠随着走动晃悠,漂亮精致又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最得宋巅的欢心,挺直的背部微弯,迎着她,含笑问她,“玳箖,今天玩的高兴吗?”

边伸手拉着妻子,让她坐一侧。

站着的宋謇齐觉得压抑,他像个外人,和宋巅一模一样的眸子里,仅存的光亮逐渐沉寂下落,直至消失不见。

“嗯,可高兴了,好多条龙舟,我还赏了银子呢。”

今个儿端午节,全家团圆的日子,大儿子非得要闹着离家出走。

林皎听后,反倒劝说宋巅,“就让他出去闯荡闯荡,吃亏就长记性了。”

宋巅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这儿子啥都没学好,一身的空稻草,不趁着现在努力,以后就是废物一个。

“这次不行,宋謇齐,给你两条路,一,去军营里当个小兵,二,去通州的书院继续读书。”

永昌的书院已经被他读了遍,仗着世子的身份,横行霸道,索性就送去外地,看他还拿什么本事?

江湖,哪有什么热血江湖?你能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混明白,就不错了。

宋謇齐露出愤怒之色,看见娘亲给他打的眼色才按捺住,转身回自己院子,不想看你们一家三口秀恩爱。

翌日,书房中,张震站于下首禀报,“世子已出永昌,十个暗卫跟随。”

多宝阁前,宋巅转身,语气悠长深远,“好好保护他,尤其,接近京城的地界。”

“是。”

晚间,男人踏着暮色而回,揽着女子的腰,温存片刻,“你太惯着他了。”

林皎抿唇暖笑,勾着他退后,倚到八仙案前,理所当然道,“那是我儿子,我不惯着他,惯着谁?”

他不能苟同,“男人当顶天立地,壮志凌云,你瞧瞧他,不学无术,成天偷鸡摸狗,能指望以后有什么出息。”

“你骂谁偷鸡摸狗?我看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对着小妞妞怎么不这副德行,整天的吃喝玩乐,书也不好好读,一学刺绣就手疼,还不是你惯的,说我干什么。”

为两个孩子的学习问题,他俩永远达不成一致,宋巅迫使自己平静,“女儿家可以享受,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男孩儿就得自己靠自己挣出来片天地,要不他以后拿什么去养活自己妻儿?”

“他不是还小嘛…”林皎知道他说的对,弱弱的嘟囔一句。

宋巅突然伸手,从她发丝中,挑出根白色的,一用力,让她看着,“你看,操心多,都长白头发了,罢了,听你的。”

两人躺下又说会儿话,林皎脱口而出一句,他老当益壮,被宋巅掐着腰闹了半宿。

这是宋巅与儿子产生矛盾的四十岁,同时也是林皎风韵犹存的三十五岁。

岁月无情,流转无声,又一个暴雪肆虐的寒冬,宋巅迎来他的五十岁。

回顾起来,这是征战的十年,瓦刺以为永昌王与当朝皇帝不和,多次挑衅,趁宋巅不备,残忍杀害边城一群年迈的守将,由此展开的十年大战,永昌王穿着盔甲,站于城楼之上,痛心疾首,立下重誓,势必斩下瓦刺王的头颅,以慰亡灵。

圣上于宫中全力支持,通告户部,不得克扣军粮军饷,命城中百姓缩减衣食,节约开支。

终于在第八个年头,由永昌王其嫡子宋謇齐,将瓦刺王围困在金沙江口,后活捉至永昌祭旗。

瓦刺三十多个部落臣服,将渭河以北,齐葛剌山脉以南划入大晋朝的版图范围,由官员建立城墙和府衙,改名为,单岭城。

十年中,涌现出许多的精兵强将,其中,受到圣上嘉奖的,一位是永昌王的嫡子宋謇齐,小小年纪,颇有为父之风,封骠骑大将军,位居三品。

另一名,则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她被圣上亲封为镇北大将军,位居二品,在金銮殿上除去盔甲,赫然是女儿身的,李婧。

她作为先锋,骁勇善战,在与瓦刺最艰难的一场战役中绝地反击,提前识破瓦刺王奸毒的计谋,得以拯救全天下百姓于水火。

原来,瓦刺王见大势已去,干脆拿出古传的秘药投入金沙江中,金沙江灌溉大晋朝数十城池,是最为重要的水路通道。

后期由御医查验,其秘药效用惊心非常,一旦化水,便可扎入淤泥中,其长势如水草般迅猛,散发出来的气味香甜,却能使人无故咳血,直至喉咙发炎腐烂,呼吸不畅,最后导致死亡。

她是大晋朝的第一位女将军,也是最后一位,其功绩累累,常被女子学院的夫子拿来讲说,可谓传奇。

而这位传奇的创造者呢,此刻正教训着自己的男人呢,“你说什么?咱姑娘哪儿配不上那小子了?”

说的是闫峰,他和李婧就是对恩怨夫妻,事事都要吵上两个来回,他不赞成自己女儿嫁给世子。

“世子那是什么身份?他以后万一不喜欢咱女儿了,再娶个高贵的主母,咱女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