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林皎错了,还望师傅饶过我这一次,以后必定谨守本心,不再逾越。”
她闭上眼,回想起三年前遭到虐待时的场景,那种悲伤无助,想死的心,她的确不该,重蹈覆辙。
赤杨道长以一种过来人的心,替她感到可惜,男人从不会善待任何一个对他真心实意的女人,喜新厌旧是他们的本能,唯有女子苦心眦睚,圈成个牢笼困于其中。
“你虽是为了救为师而去,但,心不坚,意迟迟,所得所想拘泥,你在此思过吧,什么时候能想通,控制的了那颗散漫的心,什么时候再出来。”
赤杨道长终究心软,若是任的她胡闹,男人仍旧不珍惜,过了劲头,后悔晚矣。
李婧咋咋呼呼的在外头,说是观上的牌匾掉下来砸着人了,可怎么办,她们没钱赔啊。
赤杨道长让把伤者叫进来,她给负责诊治。
很快,李婧悄声领进来两人,一人捂着胳膊在前,一人漫步于后。
赤杨道长起身对着后一人行作揖礼,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自下而上,不过鼻耳。
恭敬道,“平原侯大驾,贫道有失远迎。”
怪不得多了清高的假模假样,原来是与这牛鼻子老道学的,不教个好。
可见心偏,他不怪女人自己不学个好。
宋巅四处打量,比起城外的破庙好了些,这个时候还只烧着一盆炭,可见拮据,随意的指着外头,道,“你这破道观也就是装个样子,散了吧。”
赤杨道长看了他一眼,似没听见般,又说,“贫道懂些天象,过些时日估计要降一场暴雪,山路拥堵,恐怕难以行走。”
又遇上一个听不懂人语的,示意让闫峰看住她俩,转身往外走。
李婧忍不得,脱口而出道,“你要干嘛?”抽出腰间盘的软鞭甩出,啪的一声被闫峰接住,用力一扯,跪倒地上。
宋巅脚步不停,哪处都瞧瞧,稀奇的想,这破地方估计吃不上荤的,不知道她如何忍得,想起她馋时的谄媚样儿,心中好笑。
以往是不想回想,现在是,时时刻刻的能想起来,女人的身影无比清晰分明,让他眷恋。
很快,身影重合,缝衣纳线的贤惠,膳房里熟稔的活计,于床榻上的羞涩热情,却皆不如这一袭道袍加身,眉目舒展,风流翩翩。
沉厚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林皎站起身,眼睛望着远处的禅字沉思,她是绝对不会再回那个吃人骨头的平原候府。
两人相对,却一直无话,空气中凝结着暴风,不知从何处而起。
林皎头次见到他没有行礼,而是傲倨昂头,眸光清浅,面容蔼和,道,“侯爷此来为何?”
宋巅一直想把她教导成这个模样,不弯不折,可惜,他在屠杀场肆宰挣扎时,已记不清初衷,觉得怎么样的她都行,只要在他身边。
“喜欢当女道士?”答非所问。
林皎依旧清冷,不是昨夜那个迷糊好骗的享乐女子。
“贫道已经决定再不入尘世,还望侯爷成全。”
宋巅却在她粉唇翁动时,只想扯着她,让她跌下神坛,占有她,撕裂她。
龌蹉的心思一闪而过,他颔首摩挲着大拇指间的玉扳指,如刀裁般的五官深邃,薄唇犀利,“你是我记在册上的小妾,怎的,还想去官府说道?”
林皎闪过愤怒,转瞬消散,“那侯爷可是认错人了,贫道本名林皎,是当朝的丹阳郡主。”
第37章 叁拾柒章
“那侯爷可是认错人了, 贫道本名林皎, 是当朝的丹阳郡主。”
几字砸下,宋巅明显的黑脸,复又认真看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怎的,还真能耐上了,一个小小的郡主, 妄图压制他, 痴人说梦一般。
观外四周皆是黑甲兵将,众道姑看着腿软,快近晌午,宋巅看着一言不发跪着念经的女人,服软道, “我饿了, 想吃你做的馄饨。”
林皎心如止水,闭着眼默念。
“聋了,听不见?”
禅房寒冷,宋巅看着她仅穿着件夹袄,有心想把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 又瞧着她一脸的嫌弃,真是怀念以往那个听话又乖巧的林水怜。
林皎确实嫌弃,隐约听见外头有小师妹们尖叫哭泣声,这尊大佛,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走。
“怎么,你已经到了辟谷的阶段,快要羽化成仙了?”男人站着讽刺道。
“侯爷到底要干嘛,我都说了不会再跟你回去,你就当,以前那个林水怜死了吧。”林皎不希望他打破自己宁静的生活。
宋巅耗费一上午跟她拉锯,不是为了让林水怜死的,她必须活着,而且还要活的好好的。
“三年的时间,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宋巅撤了一副良善面孔,伸手把女人扛到肩上,不顾她踢打叫骂,裹了人出门上马,黑压压的官兵跟在后头,步伐整齐,宋巅训练军队很有手段,皆信服非常,即便是抢个道观女子,这种不光彩事,依旧觉得侯爷心有乾坤,可逆天地,完全是盲目相信。
依旧是昨日的大帐,却多了很多东西,入眼的是个桃红添漆大床,上头粉色的纱幔,下头一个喜鹊树枝的脚踏,左边是个梳妆台,上头妆奁里零散着珍珠和玉镯子,靠近门口处,才是宋巅办公的桌椅,整个帐子里温暖如春,香气弥漫。
林皎被马颠的腹部不适,直往上反酸,干呕了两声,吓得宋巅连忙叫了军医来。
检查之下,发现她身体强健了不少,开了几个食补的方子,便出去。
桌上已经摆上了烫锅,宋巅抱着她坐下,涮好了青菜放到她碟里,又倒杯热乎白水,伺候的可谓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