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冷笑道:“哼……不过老子这回伤了,估摸着得修养几个月,二爷您自己保重哈,我照顾不到你的时候,你自己好好练吧!”
展翔认真地点头:“嗯,桐哥你好好养着,做个修复手术,应该能好的。”
从医务室出来,走廊里,萧羽听见展翔靠在墙角打手机,眉头皱紧,神情恳切。
“喂?爸爸,是我。”
“呦?小翔啊,你还在昆明训练呐?有事找我?”
“嗯……爸爸,跟您打听个事,上一回您俱乐部里那位刘老板,就那个‘网球肘’的毛病,是不是去北京哪家医院做了个置换修复手术?”
“哦,哦,对,是,老刘那个万年使不上力的胳膊肘嘛,打羽毛球打网球弄出来的,好多年的旧伤了,去北医三院做的手术。”
“是北医三院?您认识运动医院部那里边的主任或是哪个有名的大夫么?哪一位做手术做得最好呢?”
“我不认识。怎么了?”电话里的展爸爸声调突然关切起来:“小翔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受伤啦?哪不舒服?你跟爸爸说实话!”
“没有,不是我。桐哥的膝盖韧带伤了,可能很快需要做个手术吧……”
“李桐?就你的那个搭档,伤了?伤了可得赶紧治啊,你搭档伤了不是也耽误你打球么,这怎么行!我不认识那里边哪个主任,不过如果需要的话,爸爸可以帮你‘认识’一下。”
“嗯……等回北京再详细说吧。爸,这事您别跟我妈说。”
“呵,我知道不和你妈说这个,什么都不说她就已经够搓火的了!你注意自己身体啊,你可别给我打球打得伤筋动骨了就行!回北京以后你赶紧给我回家一趟,我们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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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的昆明市郊,天空万里无云,像一块泛着淡蓝光泽的洁净的冰,让人一眼看过去,心灵都缓缓地归于平静。
滞留在海埂基地的最后一天里,各组队员们闲闲散散地在大院里打晃,吃饭的吃饭,上网的上网,还有溜去隔壁游泳队跳水队的水上训练中心里泡妞的。
萧羽一个没忍住,又去招惹程辉了,在qq上告诉程辉他打进了对抗赛男双组的决赛,决赛里竟然还把人家国家队的王牌搭档给打废了一个。这会儿自己那设身处地的感觉,就如同是在一锅熬得滚烫的糖稀里欲/仙欲/死打着滚的小蚂蚁,是又甜蜜又辛酸,又**又煎熬,五味杂陈呐!
其实他也不是想招惹程辉,就是心里憋着事情,特别想找人聊聊,没有别人可以说说心里话的,程辉就好像是他娘家的亲人。
程辉说,小羽我知道你小子最能个儿了,你混到哪一支队伍里都绝对是个人物,就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你身子里有那么一种爆发力,用小鬼子的那一套说法就叫做“小宇宙”,时不时在沉默中爆发一把,就突突突灭掉一大片!
教练组全体人员这时候却聚集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讨论集训队员的去留,尤其是李桐突然受伤,直接影响到下一年度马上就要举行的世界羽联超级系列赛总决赛,三月份的亚锦赛,四月份的全英公开赛,以及五月份的苏迪曼杯混合团体赛!
运动员们每一年的训练比赛生活,就像一只轰隆轰隆跑在铁轨上的火车头,马不停蹄地连轴转,全年都没有喘息之机,以赛带练,才能通过不断的比赛积累实战经验。
而这样高密度大强度的训练比赛任务,简直就是把运动员的身体健康搁在车轮下铁轨上撕扯,压榨,打磨。
钟全海看过罗卫递过来的诊断报告,咂了咂嘴:“嗯,这个肯定得动手术,前后交叉韧带重建,但是术后康复和修养估计需要挺长一段时间,男双组这个位置空了。”
世界羽联超级系列赛总决赛的各个项目,要求年终积分排名前八位的选手必须参赛。他们男双组人才惨淡,就只有李桐展翔这一对是积分排名勉强挤在世界前八那一道槛的,这次废了一个,总决赛可以直接向国际羽联递一张病假条,甭惦记参加了。
至于亚锦赛和全英,说到底都是各个组别的个人项目,羽毛球队有男单女单女双那一群世界级名将支撑,成绩总归不会差,本来也不指望男双的能拿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