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在这儿呢,她若不出来躲在暗处,倒还是个难对付的,可现在,你瞧瞧她,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而已,三两下的吓唬一下,能厉害的到哪儿去,不过是眼热季北宸要送你半数家财,心里头不太平了而已,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的货色,吃足了苦头了,她也就知道了。”
沈轻舞拉起了秦涟夜的手,轻声对着她安抚着说道,秦涟夜点了点头,不大会,马车还未回到南絮楼的时候,护卫便已经匆匆的回来,对着沈轻舞禀告道“那阮家的老太太又去季府门前闹上了,到了那里头抢了孩子想要抱走,现下,正在季府门前哭闹不休呢!”
秦涟夜听后,当下便从马车里恨不得立起身,沈轻舞扣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要惊慌,随后令车夫用最快的速度现下就赶去季府。
那阮夫人在沈轻舞这儿没讨到好,吃了个硬钉子心里头浑身不自在后,便直接去到了季府门前,冲进了里头抢了季念青就打算走,季念青吓得哭闹不休,里头的护卫又是一阵的阻拦,现下,季府门前说不出的闹腾。
阮夫人现下紧紧的紧锢着怀里的季念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浑然就是个泼妇托生一样,吵闹不停“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这般的没良心,我的两个女儿都死在你手里,现在,你要娶小的了,就不顾我们两个老的,也不顾你的女儿了,半数的家财说给就给,这往后那小的,再生个儿子,这整个季府那都是那贱女人的了,你当我不知道呢,那贱丫头在青楼待过,学的一准的床上功夫,到时候把你骗的死去活来的,这往后,哪里还有我们青青的活路,我不管,今儿个我就是要把青青带走,我要自己养着青青,你季北宸的家财之中,必须有一半分出来,给青青,要不然,我老婆子今日就是磕死在这儿,也跟你没完!”
季北宸原还在府中准备着不日迎娶秦涟夜的事情,不曾想竟然会遭到这样突然而至的一幕,听着阮夫人口中的污言秽语,季北宸的额间青筋隐隐可见,心中强忍着怒气,眉眼之间已然尽是冷意。
“阮夫人,你先起来吧,有什么话,好好的进屋说,别在这闹得这样难堪,谁的脸上都不光彩。”孙巍眼见着这整条长街的人都恨不得围拢了来,瞧热闹时,他疾步上前,想拉起地上坐着的阮夫人,好言相劝道。
奈何阮夫人今日是做定了这泼皮的模样,咬着牙恨恨的瞧着前来伸手想将自己扶起的孙巍,嗤笑道“阮夫人?孙管事现下当真是看人下菜碟,从前,你可都唤我亲家夫人的,现下,是你家主子又认了个新的亲家,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要说的话,刚才都说过了,这季府里头,马上就会有新主子了,你少在这儿跟我打哈哈,我不稀罕,我要我孙女,更要为我外孙女讨了她该有家财,免得她往后小小年纪的,受人欺负!”
“是替你外孙女讨家财,还是替你自己讨家财,话倒是说的响亮,可这事情做的却不漂亮,你若真希望你的外孙女在季府好好的过日子,你就不会有了今日这样的举动,丢人现眼,拿了这半数的家财你能够活多久,你又打算把这半数的家财拿了什么,要了钱你有命守吗,老泼妇。”
在阮夫人毫不给孙巍脸面在那儿与之气结的故意撒泼之时,沈轻舞的马车已然退开了人群,如神祇降临一般,就这样出现在了阮夫人的面前,阮夫人眉头紧蹙的当口,沈轻舞手中的一鞭子没有一丝偏离的就抽在了她的身畔,青石板砖铺就的里面瞬间扬起一层灰沙,那阮夫人害怕,吓得松开了禁锢着季念青的手,随后孙巍见机,将她抱离了阮夫人的怀抱。
“老刁妇,还挺难缠,屁股一转竟然到这儿来来,拿着自己亲外孙女来要挟她亲爹,这样龌龊的事情你都做的出来,真是为你的女儿不值得,也庆幸你这老泼妇没生的出儿子,要不然,你的两个女儿不论嫁了多有钱的人家,那夫家的东西,会让你像吸血鬼一样的吸过来,尽数的到你手中,你说说你,你做这样的事情,你女儿在地下死得瞑目吗,你个只会往钱眼里钻的泼妇,想来刚才那一鞭子没抽的醒你,我跟你说的话,你是浑然忘了是不是!”
秦涟夜担心季念青怕她受伤,在孙巍抱住了季念青的当下,便将她接过了手,季念青只把连紧紧的埋在秦涟夜的怀中,轻轻的抽泣着,季北宸只听了沈轻舞的话,便知道,阮夫人适才只怕已经给了委屈让秦涟夜难堪。
“你没事吧。”将秦涟夜与季念青一起揽进怀中,季北宸轻声问道。
秦涟夜摇了摇头,开口道“有姐姐护着我,我没事,一会给青青找个大夫,我瞧着她吓得不轻。”小小的孩子,被自己的亲外祖母勒在怀中威胁,秦涟夜止不住的心疼着她,季北宸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眼瞧着沈轻舞又来搅局的阮夫人心有不甘着“我找我女婿说话,你又来插什么嘴,你是大将军富人,又是郡主,你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就会仗势欺人,别的你还会什么!”
“女婿,笑话,你的两个女儿都死了,都去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现在这里哪里还有你的女婿,你的脸也用不着这么厚!
就算是女婿,你见过那个做丈母娘的,掐着自己亲外孙女的脖子在那儿跟女婿要他的半数家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张难看的老脸,你真不臊得慌!”
沈轻舞轻笑着,手中的鞭子在腾空挥舞的,让阮夫人心生忌惮,脸上难看。
望着那尚不住旋转着的鞭子,阮夫人心有余悸,生怕她把鞭子在抽在自己的身上,惊惧道“你想做什么?”阮夫人用着警惕的眼,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沈轻舞,惊声道。
沈轻舞巧笑着扬眉,把玩着指上新染的蔻丹,勾唇笑道“想着你们阮家可怜,接连死了两个女儿,阮老爷子半百的年纪还无后,不如我从南府为阮老爷子挑几个好的丫头去伺候着,南府的丫头个个的水灵标志,年轻好生养,又身怀绝技,进了她们的温柔乡,保管阮老爷子重振雄风,老当益壮,说不准到了明年,你们阮家就有了儿子来送终,也算是给你阮夫人找些事情做,省的你见天的闲得慌,专找我妹子的晦气!”
听着沈轻舞的那意有所指的话,阮夫人现下青筋暴露像是一只好斗的乌眼鸡,恨不能生吞了现下,站在季府门前,作威作福着的沈轻舞,双手叉腰,昂长着脖子,她厉声怒视道“你……你敢!”
“敢?”沈轻舞轻蔑一笑,重复着话音,丢去一个白眼,随后一步步的上前朝着她步步紧逼着,迫于沈轻舞现下的气势,阮夫人的身子不住的向后倒退,恨不得被逼到了墙角根“这满京城还真没我沈轻舞不敢做的事情,我连人都杀过,你现下来问我敢不敢,老妖妇,季北宸容你,是因为他看在你曾经是他的岳母,你又死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可怜你,同情你,一直纵容了你,让你越发没脸没皮。
可我沈轻舞却不是个由着你拿捏的货色,你去满京城的人去打听打听,凡是和我做对的人,可有什么好下场,我刚才就告诉你了,让你给我安分点,现在,一转角,你就到这儿来,拿捏孩子,要挟季北宸,还想要季家一半的财产,你的脸呢,你算个什么东西,来要季家的财产,明儿个,南府最水灵的歌姬舞姬就会送到你阮府的府上,我会进宫,求太后亲自下懿旨,赐给你们,这可是无上光荣,敢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敢对那两个姑娘不敬,你可小心有了这万贯家财,无福享用!”
“你!”气结着的阮夫人手直指着沈轻舞,手不停的发颤手抖着,想说的话说不出,憋了一口气就这么上不来,直直的晕倒在了季府门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最后通牒
刚刚抬回阮府眼睛还没睁开,一口气还没能够缓过来的阮夫人,在昏睡之中,沈轻舞就这么当真给她送去了两个女子,玉貌花容,绰约多姿的女子,说不出的动人,眼含春水,一颦一笑都那样撩人,且打的是皇太后的名号,让阮老爷子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就这么接纳了这两个姑娘。
只是这两个可不是简单的南府丫头,是季北宸从歌舞坊中找来的姑娘,显然,季北宸也不是个包子,他乐的出手给那位阮夫人难堪,沈轻舞当然是支持的,这样她还放心些。
阮老爷子今儿一天在家都显得有些莫名,先是自家夫人晕倒被季家人这么冷着脸的抬了回来,就是因为疑惑,想多问上那么一句两句,根本就没见过回应,再是沈轻舞打着太后的旨意给自己送了这两个万千风情的姑娘,皇太后,他家一届平民,哪里受过这样的恩惠,一时之间,束手无策的阮老爷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差了人去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自己的这个夫人又在外头惹事心扉,搅了这一众人的心间不快,这两番闹剧现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整个阮府在京中众人的嘴里都成了厚颜无耻专看人钱财的下流之辈,阮老爷子在听到那些传言之后,只恨恨的看了一眼床榻上这个不争气的妻子,长叹了一声,直接摔门而去。
而季北宸张罗着送去的两个姑娘则在这时,像是一泉甘露般适时出现,滋润了阮老爷子现下枯竭的心,他的两个女儿都没了,这段时间自己也一直在张罗着寻个身家清白的姑娘给自己留个后,算是半推半就,当夜,阮老爷子便和那两位姑娘促成了好事,一夜新郎,无比快活。
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大天亮醒来后的阮夫人在听得阮老爷子幸了两个姑娘的事情后,气不打一处来,火急火燎的带着人直接冲进了阮老爷子的房间,毫不客气的直接踹门而入,把床榻上正是一番云雨着的三人就这么直接打破,随后顾不得任何脸面的朝着那两个丫头抄起寻了来的扫帚便是一番的抽打,两个丫头也不是个善茬,光着身子衣裳都来不及穿的揪住了阮夫人便是一番的打,到底是年过半百的人,气焰再嚣张,也嚣张不过两个丫头去,这一下,屋子里算是彻底的闹开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你竟然在这屋子里这样快活,你倒是不怕死在这两个骚丫头的身上,你要脸不要脸,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和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嫩丫头厮混,她们的年纪,都够做你的女儿了,你这个样子,让两个女儿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阮夫人现下彻底的疯了,被两个光溜溜的丫头揪在手里打,身边跟了半辈子的男人竟然都不帮着自己,让她在那儿厉声诘问着。
“要脸,你还来跟我说要脸,你出去拦人马车在大街上胡闹你要脸,在季府门前你要脸,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里是要脸的样子,她们年轻是不假,可正因为年轻,她们就能够生孩子,这半辈子,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府里头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我没儿子,我也没多少怨言,可现在,两个女儿都没了,你也不能生了,你还不能让我自己给自己留个后,不留后,我这万贯家财给谁去,难不成你还想等我死后,找个小男人再改嫁不成!”
面对地上犹如疯妇一样的妻子,阮老爷子只撇了撇嘴,对其很是不耐烦的开口,一夜春风,他是久旱逢甘霖,享受了这许久未曾体会的春宵一刻值千金,现下,面对年华逝去的妻子,越发觉得她不作为。
“呵……老不死的,我现在就撕了你,你若能生儿子,早三十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生了,是你自己命中无子,怪得了谁,你个没良心的,女儿在地下都会来找你,看不起你……”
“行了,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若安安分分的,阮夫人的位置你且坐着,你若不安分,往后,多的是人来坐这个位置,矫情!”
男人的脸变起来有时候当真是比翻书还要来得快,在阮夫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声嘶力竭的对着阮老爷子大吼大叫的时候,阮老爷子却已经不耐烦的下起了最后通牒,阮夫人坐在地上望着那扬长而去的男人,止不住放声大哭……
沈轻舞坐在南絮楼中,为着秦涟夜挑选着明日认亲所要用到的衣衫首饰,听着探子来报说着现下阮府之中的情况,不住嗤嗤的笑着,心里头无比的欢畅。
恶有恶报,想来现下忙着和那两个丫头斗智斗勇的阮夫人,这一段时间可是有的忙了,季北宸到底没让她失望,要不然,过不了这茬,她还要为这个婚事考虑一下。
“你男人当真是个腹黑的,这么不显山不露水的,早早的找了两个丫头搅了阮府的一池春水,往后有他护着你,你的日子肯定滋滋润润的,我可真的就放心了。”
沈轻舞瞧着季北宸让珍宝阁天香坊送来的衣衫首饰,不是刺目的华丽张扬,简简单单的大方款式,让人瞧着十分舒心,抿着口中清茶,沈轻舞对着面前的秦涟夜这般开口着说道,而秦涟夜亦是一阵的脸红,心中却是暖意融融。
她真没有打算肖想了季北宸手中的银子,她会对季念青视如己出,这些她不曾说出口,可季北宸相信了她,虽说对阮夫人的做法有些偏激,可阮夫人的性子,她现下生不出那所谓的怜悯,跟着沈轻舞久了,沈轻舞敢爱敢恨的性子将她也传染,现下,她只是眼含春水的低着头,自己暗暗欢喜着。
“却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能够让我认识了姐姐你,若不是因为遇见了你,现下,我或许已经被逼成了一个娼妓,在那窑子里受人磋磨,或许等不到现在,我就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像现在这样,像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一样,爹爹身子康健,还有义父义母有姐姐你为我做了靠山,马上,还有个如意郎君,你就好像是我的福星,从遇见了你,我的运气便一直那样的好,好的让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生怕有朝一日梦醒了,自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