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一旁又商议了一会路上所走的行程,翟羿这才带着他的侍从离开了这院子,沈轻舞在他离开口,满肚子的疑问,好奇心驱使着她走到顾靖风身边,手捅着顾靖风的腰,开口道“顾靖风,为什么,满后宫的妃嫔,连带着那位从前陈国国君的皇后都会同意他来继承皇位,就算不想再受陈国太后的控制,可也没必要,把皇位直接给了他来坐,这里头是有什么秘辛吗?”
听说那尚且年幼的先帝幼子现下就住在那紫宸宫,由翟羿亲自教养,这种事情沈轻舞还是第一次听说,当真由不得她不八卦,实在是太好奇了!
只是她的问话却没有得到解答,在她很是自然的捅着顾靖风后腰的当口,顾靖风的脸上像是被冰封沉冻了一般的冷漠的看着沈轻舞,沈轻舞嘟着嘴,忿忿道“不说就不说嘛,你这什么表情,小气。”
“我在这儿打了一个上午的喷嚏,鼻子都快擦烂了没见你来心疼我,稀罕我,倒是挺关心闲人的闲事,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当真促狭。”
顾靖风冷着一张脸,自是脸臭臭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冷哼着大吃起了干醋,恰在此时,素心从外头掀帘而入,手里头正端着是沈轻舞让素心帮自己去熬得川贝母冰糖水梨汤,沈轻舞上前,从素心手里接过之后,递到了顾靖风的手里,汤还是热的“趁热喝了,瞧着你嗓子现下也难受的很,早早的我就让素心帮你去熬了这个,谁没良心了,你欺负我的时候,你有良心。”
沈轻舞一脸的委屈,把那盏汤放下后,便气鼓鼓的打算会自己的角落里继续剥橘子吃,才站起来的身子就让顾靖风被拽了住,随后一个巧劲儿,自己就已经坐进了顾靖风的怀里,屋子里的人识趣,早早的就离开了,炭火烧的滚滚,沈轻舞被顾靖风这么抱在怀里,脸上一下酡红了一片。
“媳妇儿,别生气,我错啦。”堵着的鼻子让顾靖风现下的口音极重,紧抱着沈轻舞在怀中的顷刻,顾靖风便囔着鼻子在那儿装乖卖巧着“下次再不敢了,媳妇儿,真的,我发誓。”
“你发下的誓都够你天打雷劈被劈成人干的了,少来了,刚才不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没良心,没良心你现在搂着我做什么,我现在就把这盏汤端出去倒了。”沈轻舞嘟着嘴,嘟嘴气恼着,说着作势便要把那盏汤给拿出去,顾靖风手快,将那一盏汤好赖不问的直接一股脑灌到了肚子里。
“喝完了,喝完了,谢谢媳妇儿一番心意,看,一点儿都没剩下。”说完,还把碗倒扣着让沈轻舞瞧,沈轻舞看着他那副无赖的样子,止不住的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你傻呀,好在我让素心把这梨子给碾成了泥来炖的,要不碾成泥,你是不是还准备把自己噎死,笨蛋。”哭笑不得看着顾靖风,沈轻舞当真是败给了他。
沈轻舞摊开了手,表示自己认输,从顾靖风的身上下来后,又为他将一旁小火炉上烧的滚开的热水倒了一杯给他。
“川贝母苦,虽然放了冰糖,可味道一定不好,你喝点水压一压,离初二也没几天了,等上了路长途奔波的,再不好,可就完了,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都怪你!”
“无妨,我身子骨好着呢,没几天就好了,出发前,我一定让自己健健康康的。”顾靖风知道沈轻舞在担心自己的身子,遂笑道。
“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这满后宫的妃嫔都宁愿把那皇位交给了翟羿也不愿意交给陈国太后吗,这里头当真有个秘辛,只是这秘辛陈国的百姓却不知道。”
“是什么?”
想是为了转移沈轻舞的注意力,顾靖风拉着沈轻舞的手,浅声着与之道,沈轻舞耐不住自己八卦的性子,一下来了精神,小脸飞扬着。
“翟羿他并不喜欢女子,不能说不喜欢,是身子碰不得女人,一碰满身会长疹子,当初他请过温夙来为自己诊治,温夙也没法子,只说这是一种怪病,起源于什么,寻不到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前皇后与几位后妃愿意把皇位交到他手上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虽爱游戏人间,却风评极好的原因,翟羿将先皇遗子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前皇后那样信任,是前皇后知道,翟羿有这么个怪病,往后翟羿还会把皇位交到先皇遗子的手中,先皇后太太平平享受无人压迫的日子,岂不是很上算!”
沈轻舞听着顾靖风的话,不禁的瞪大了眼珠,在那儿合不拢嘴,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的怪病,想着不禁可惜的摇了摇头,为之惋惜着“这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翟羿这么美的一张脸,这么精明的一个脑子,连身材都挺不错,却竟然让他得了这么一种怪病,暴遣天物,这底下那么多爱他的女人,就这么辜负了自己的相思一片,太可惜了!不过,那他有需求的时候怎么办,啧啧啧,好可怜,还要自己lu自己……”
在沈轻舞为着翟羿那个怪病十分惋惜自言自语的时候,身后的顾靖风已经满脸的黑线,连带着头上也已经隐隐的暴起了青筋,而沈轻舞却丝毫没发觉有什么不对,手捏着下巴,不住的在一旁坏笑的继续道“倒也不需要,反正陈国男风也极为昌盛,女人不能碰,可以碰男人啊,我看他身边跟进跟出的那个护卫也不错,长得也合眼,诶诶诶,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一对,啊……”
“嘎嘣”的一记脆响,沈轻舞的头上被赏下了一记爆栗,沈轻舞泪眼婆娑的看着顾靖风,委屈道“你干嘛呀!”
“沈轻舞,你这脑子里成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不干不净的!”顾靖风却已经嚷着出了声!
第一百五十章:打道回府
草草的过完一个新年,年初二的清早,小院内的一众人便收拾好行囊,坐在马车中由着一众的护卫前前后后簇拥保护着,浩浩荡荡的驶出陈国都城,前往大周。
路上,薄薄的积雪随着升起的红日渐渐消融,虽然寒冷,马车里的脚踏下已然拢了数只烧的正旺的铜炉,现下倒还算能忍,马车外头裹了一层防风防寒的牛皮布,车里温暖如春,除了略小些,活动周转不开,旁的都无甚所谓。
顾光晔小朋友在过完这个年后,虚岁也是两岁的孩子,虽然抱在手里连白日都还未到,前些日子,顾靖风为他取下了这个名字,晔通光明灿烂,取字“根之茂者其实遂,膏之沃者其光晔”之中的意思。
顾靖风希望顾光晔小朋友做一个光明向上的人,而这个晔又与他无缘见面的哥哥名字上有着相近的意思,算是一种挪爱,当初曦儿生下便没了气息,一直都是他们无法挥之的痛。
孩子在乳母的照料下极为乖巧,一路上不哭不闹,行走了大半日,马车出了城,宽敞平坦的道路渐渐被泥泞湿滑的小路所代替,遮天蔽日的林间小道恍惚看去像是看不到尽头一般,成群的生长茂密,树势苍劲,积压在枝头的积雪给了这些树木别样的生机。
马车在此处行走的极慢,化冻的地面显然格外泥泞,烂泥卡住了行走的车轮,到了上坡处,还需要一众人推着才能前行,直到走出这片密林,外头已经是月明星稀,众人的脸上也满是疲色。
寻了个宽敞的地方,顾靖风命手下人就地安营扎寨,升起数堆篝火,饶是一路坐在马车之中,沈轻舞也有些吃不住的腰酸背痛,更不用说抱了孩子一路的两个乳母嬷嬷。
草草的用罢晚膳,囫囵的一夜天亮之后,马车再一次上路,就这般走走停停之间,大队的人马总算赶在了二十那一日与等候在城门外的陈国国主汇合,一同入京。
沈轻舞仿佛经历了九死一生像是再一次的转世做人一样,掀帘望着这京中道路的每一寸,心中感慨万千,像是远走他乡的游子,总算回到故里,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受。
顾靖风与翟羿二人径自前往皇宫拜见苏衡,沈轻舞则由柳嬷嬷素歌素心陪着回沈尚书府,马车还未到尚书府的门前,沈轻舞就已经看到等候在门外垫脚不住遥望着的沈夫人。
来不及等马车停下,沈轻舞着急的自车上跳下后,就奔进了母亲的怀抱,眼泪忍不住唰唰的流下。
“母亲,我好想你……”像是个孩子般,沈轻舞的头埋在自己母亲的怀抱中,轻声道。
“傻孩子,回来就好,哭什么,孩子呢,快把孩子抱来我瞧瞧,老夫人早起知道你们今儿要回来,想了一早上,本是要与我一同来这儿等你的,可念着她年纪大了,我没让。”
让沈轻舞这么一哭,沈夫人自己的眼泪也没能绷得住就这么齐刷刷的一并留了下来,陪在一旁的小宋氏也忍不住的酸了鼻子,好半响,沈夫人才收了眼泪,取了帕子帮着沈轻舞把眼中的泪水擦干,随后欢喜着说道。
身后的乳母将包的严严实实的孩子交到了沈夫人的怀中,沈夫人满是爱怜的掀开了襁褓的一角,孩子尚在酣睡,可看着这肉嘟嘟粉嫩嫩的模样,沈夫人说不出的欢喜“孩子的皮肤白像你,嘴嘟嘟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那么小那么一点点,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在你娘肚子的时候就受了这么多苦,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外祖母这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可以放下了。”
沈轻舞这一胎从有孕到产子一路走来来的十分的不易,吃的这么苦,受的这么罪,是寻常人的十数倍都不止,寻常妇人腹中有了孩子,那一个个的恨不能当转世观音似得供奉着,生怕磕着碰着,可沈轻舞却总在鬼门关前进进出出,一想到沈轻舞被那死了的陈国国主掳走,差点受辱,又因为早产差一点点没了性命,沈夫人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好在小宋氏聪慧,拉着沈夫人的手便打着圆场道“太夫人还在绛雪斋等着小妹和孩子呢,这儿风大,别在冻着了孩子,屋子里头暖和怡人,母亲可别再酸了鼻头,没得让太夫人瞧着伤心。”
小宋氏也心疼沈轻舞这一段日子以来所受的苦,自拉过了沈轻舞二人一道扶着沈夫人进了门,绕过水榭楼阁,朝着老太太的绛雪斋而去。
沈轻舞的脚还未踏进绛雪斋的大门,祖母的声音便已经传了出来“是不是轻舞丫头回来了……”
“祖母!”沈轻舞听得那声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三步并作的两步的跑进了院子,一把跪在地上,对着老太太便磕了头,眼泪抑制不住的湿透的眼眶。
“臭丫头,一走就是小半年,你呀……”老太太心里眼里满满的舍不得,将沈轻舞紧紧的拥进怀里之后,叹息着,亦是一阵的酸楚“把我老太太给急的,天天的给你求神祷告,你们兄妹三个,就你最不让人省心。”
“祖母……”沈轻舞一阵撒娇,正说着话时,沈夫人怀里的孩子轻吟了一声,老太太打着期盼的将视线转在了孩子的身上,沈夫人忙不迭的将那孩子交到了老太太的手里。
“好啊,好,盼来盼去,可算把你这小祖宗给盼来了,不枉你母亲为你受了这么多的罪,吃了这么多的苦!”看着孩子胖乎乎肉嘟嘟的模样,老太太心里一阵的欣慰,嘴角上扬着,心里眼里满满的说不出欢喜。
一个两个都有了指望,都有了依靠,她往后,就是走,也走的瞑目了!老太太心中虽是这样想着,可到底没说出来,免得煞了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