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休夫 白衣素雪 3432 字 15天前

边摸着肚子,边说着话,肚子里的孩子也像是听懂了沈轻舞的话一样,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起来了,沈轻舞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了做母亲的光辉,比起白天敢拍着胸脯说,把这孩子拿掉的淡定,若现在再让她说这话,她或许不敢那么笃定了。

躺在床上的沈轻舞翻来覆去许久,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带着孩子赶紧的回娘家,早早的把顾靖风踹了,才是明智的。

打定了主意,沈轻舞便挣扎着爬起了身,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一旁的书案旁,提笔磨墨,用着隽雅秀丽的梅花小楷写下了一份放妻书。

顾靖风谨立放妻书:

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三年有怨,则来仇隙。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顾靖风谨立此书

写完,沈轻舞满意的拍了拍手,高兴的笑了,恰巧此时,素歌正端着汤药进来,见沈轻舞满脸堆笑,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却不想竟然看到了那一张放妻书,惊得她,差点没把手里的汤药给洒了。

赶紧放下了温热的汤药,沈轻舞却已把那张放妻书交给了素歌,对着素歌道“去吧,把这个交给顾靖风去,告诉他,好聚好散,大家别撕破了脸皮,弄得难堪!”

第五章:欠收拾

“什么东西?”

书房内,顾靖风瞧着突然而至的素歌蹙起了眉头,不禁的问道,而素歌战战兢兢的递上一张薄纸,越发瞧得顾靖风满是疑惑。

素歌不敢说话,只把纸递的越发往前,在顾靖风接过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道“夫人请将军盖印,准夫人退回沈府,从此各自婚嫁,两生相安。”

“嘶”纸张撕裂的声音,在素歌的耳边清晰的想起,顾靖风一瞧见放妻书二字,连瞧都不愿在瞧那纸上的文字,直接就把放妻书撕成了无数的碎片,随后归拢了放在了素歌的手里。

“将军!你!”素歌吃惊,手来不及抓住全部的碎纸,止不住的惊诧着。

“下次,再敢由着你家主子胡闹,杖责三十,打出府去!”顾靖风只冷着脸,看着素歌,淡淡说着。

一句话,想是把素歌的小脾气招惹了上来,她把纸扔在了地上,丝毫不惧的挺起胸膛,对着顾靖风开口道“将军说夫人胡闹,若不是将军先把侧院的带回来,夫人能胡闹吗,夫人挺着肚子熬过了妊娠,吐得不成人形时,只盼着将军回来,好容易等着回来,您却还喜新厌旧起来了,就这样,倒不如像夫人说的,让她成了寡妇来的强。”

“若论胡闹,将军这样的才叫胡闹,将军若要打便打,素歌不怕,反正素歌要说的话说完了!”

毫不客气的厉声指责,素歌不争气的眼泪都浸在了眼眶,一想起夫人今日气的竟然见了红,甚至差点烧死了自己,她对顾靖风的埋怨在心底里叠加的已经无以复加。

此时此刻她涨红了脸,用着满是愤怒的表情直视着顾靖风无畏无惧,顾靖风原生气恨不得举手打了她,最终还是忍下来怒火。

“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我自不会亏待了她就是。”顾靖风到底底气不足,也不忍心,若在动手打了素歌,以沈轻舞的脾气,不定再会闹出什么事情,今日的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已经够了。

不等素心说话,顾靖风将素心直接推出了书房外,随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在书房门合上的那一刻,素歌揪紧着的心“腾”的落下,在心口“砰砰砰”的不住乱跳着,顾靖风周身杀伐,平日里,素歌便是觉得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有些怕人,今日她敢与之对峙,可以想见,用了多大的勇气。

脚下虚软的素歌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西跨院,天色已暗,院子里的蔷薇花架之下,沈轻舞让丫头给搬了张躺椅,她正闲坐着,等待着素歌,见素歌垂头丧气的回来,连那封放妻书都不见了,心中明了,素歌此行想来是铩羽而归。

“算了,算了,洗洗睡吧,养足了精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折腾了一天,沈轻舞当真是累了,且肚子里还拖着个小拖油瓶越发累的眼神厚重的直在打架,不等素歌跟自己告罪,沈轻舞便已经挥了挥手,直挺着身子打算往房间走。

素歌伸手上去扶着她,心理面愧疚“夫人,要不然我们修书一封回家,把事情告诉了老爷,与老夫人,让老爷与老夫人来给你做主,把那个小妖精赶出去。”

“你说,我若告诉爹娘,我要和顾靖风和离,他们会支持我吗?”听得素歌如是说,躺在床上的沈轻舞不禁的来了精神,对着素歌问道。

“夫人……”素歌拖长了尾音,一边帮沈轻舞揉着水肿的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夫人守着这个家整整五年,凭什么那小妖精一来,您就要给她让位腾地儿,到时候满京城的人只会笑话夫人您无能,要让,也该把那小妖精踢出去,她让,您这话要是让老夫人听到了,老夫人指定不会同意,更不用说是老爷。”

“那我就守着这个房子,看着那对狗男女亲亲热热的,刺挠自己,那小贱人一瞧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戏一出一出的,比京城里的名角都会来事儿,怪道顾靖风就像是被勾了魂似得要把她带回来,那杨柳细腰,筷子腿,朝着床上一躺,两腿一岔,就顾靖风那样的色中饿鬼,保不准哪一天就死在她身上了……”

“夫人,您怎么浑说呢,这都什么荤话,您就放在嘴上说,也不怕小公子听见不好。”沈轻舞的话未说完,却已被素歌盖在唇上的手把余下的话全都拢进了嘴里,素歌这丫头听得都不好意思,脸红的恨不得到了耳尖,眼里忍不住的横着自家夫人。

沈轻舞讪讪,只撅了撅嘴不再乱说,瞧着小丫头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刚才说的话,也都是气话,记忆中顾靖风也不是他嘴里的说的色中饿鬼那么混蛋,他好像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那种面瘫脸,看不出喜悲哀乐,成亲五年聚少离多,每次回来大多都是原身在一旁与他有许多话说,他最多也只是温和着脸色,配合着听着。

二人之间的感情不说恩爱笃深,如胶似漆,可至少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情义还是有的。沈轻舞的记忆之中看不出顾靖风对原身有多少的爱,可能这个时代的夫妻对感情的表达本身就比较内敛,又或许顾靖风这样的人或许就是个闷骚的,最爱的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把戏。

如今自己对顾靖风可以说是从心底里厌恶,像素歌说的,留在这儿把海棠赶出去,她实在没兴趣,这种正房撒泼,小三柔弱的戏码,凭白的只会给海棠机会,踩着她往上爬,倒不如带着孩子潇洒离去来的好。

奈何啊,这位爷,始终不肯放人,按理说,看见自请求去的正妻,他应该开心才是啊……

想不明白,沈轻舞迷迷糊糊的在脑子里扯着线,没一会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一夜无梦,沈轻舞睡的香甜,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也十分的照顾自己,连踢都不曾踢她,让她安心的睡着。

彼时,屋内饭香四溢,是素歌早让厨房准备好的早点,各色糕点,香糯的小米红枣粥,让有着身子比常人饿的极快的沈轻舞,直咽起了口水。

素歌瞧着沈轻舞一副饿狼扑食的模样,心中好笑却又宽慰,至少她主子还能够吃下饭,这可比什么都重要。

帮着沈轻舞更衣梳洗,换上一件新制的湖水绿苏绣烟罗纱草花纹儒裙后,将她的发髻扭在脑后,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同心髻,又帮着她涂上了些许润肤的蜜露后,这才允了饥肠辘辘的沈轻舞坐在桌上开吃。

“你们……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合着你们大清早起来忙忙碌碌的,竟然连我们家姑娘的早点都没做,那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故意的,信不信我告诉了将军,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才提起的筷子,却让一道呱噪的声音,搅得没了心情,跨院不比正院,跨院离下人的廊房以及厨房处近,各色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如今,这清晨的暖日底下,一身枣色薄衣短衫的冬春,正气鼓鼓的双手叉腰,直指着厨房的几位厨娘,厉声责骂道,话语之中的嚣张,可以想见。

将军府开府前,院子里没几个伺候的,除却守门的两个家丁,以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管事,旁的连此后洒扫的丫头也就两三个,更不用说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