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理喻!”
听着顾靖风对着这位海棠姑娘的偏袒与疼爱,沈轻舞气结,她宁愿做个寡妇,也比现在小三逼宫,眼见着绿茶婊在自己面前上位来的强,这肚子里一出还没闹得明白,可倒好,竟然还来了个野女人。
“管家,把后院厢房清理出来,把海棠姑娘的行礼收拾了搬进去,再给海棠姑娘配几个丫鬟婆子,好生的在她身边伺候着。”顾靖风亦是来了气,针尖对麦芒,直冲着府里的管事一通吩咐道。
管事应声,连看了两位主子,想要下去置办时,却见前头的沈轻舞已经将长案之上的双耳花瓶蹭碎,厉声对着管事道“忠叔,你可是我的陪嫁管事,你敢帮着将军在后院藏女人,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随后,素手对着身旁的案几一拍,气势十足,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这个将军府是虎威将军府,你道是陪嫁,那么出嫁从夫的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沈轻舞,你别太过分了,本将军便是藏上十个女人又能够如何,这后府内院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偏你矫情,本将军这些年一直宠着你,你倒还蹬鼻子上脸起来了,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素歌,找大夫,开落胎药,现在打包了东西,我们回沈府,也请将军,马上休书一封,沈轻舞我,在此等着你!”
第二章:我要
“沈轻舞,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真当我不敢给你休书!”
大厅之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顾靖风咬牙切齿微眯着如墨般冰冷的眼眸,对着一旁与之对立的沈轻舞厉声说道,沈轻舞毫无畏惧,只挺直着身躯,手托着斗大的腹部,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是男人,你现在就写!忠叔,给将军拿纸笔,磨墨!”沈轻舞故意的激将着顾靖风,就盼着他现在写下休书,好一拍两散。
她才不稀罕在这儿看着一对狗男女深情款款的污染了自己的眼睛,连带着这腹中的孩子,于自己都是个累赘,出轨的男人就是吃屎的狗,她嫌恶心。
“砰……”
“啊……海棠姑娘……”
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大厅之中传来了一声撞击的声音,随后海棠身边的贴身侍婢冬春厉声尖叫了起来,外头几个胆小的丫头看着眼下这幅鲜血淋漓的场面,亦吓得失声掩住了唇舌,不敢说话。
彼时还在笑靥如花的海棠,已经用了力气一把撞在了身边最近的顶梁柱上,随后应声倒地,半边脸颊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自脸颊上流下的血液,慢慢沁湿发髻,随后,一点点的,滴落在地。
大理石地砖的地面上,开出了一朵朵腥红的鲜血落梅。
明明前一刻还是将军凯旋而归的喜事,怎么能够想到,竟然会在片刻之后,变成这样一幕血腥可怖的哀事,沈轻舞在看到那颓然倒地的海棠时,到底也是惊吓到了,身子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连带着腹部,也一阵的抽痛,熬不住,沈轻舞捧着肚子,倚靠在了身边的素歌身上。
“夫人……”素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拖住了沈轻舞的身子,察觉到她不适的症状之后,亦是担忧的出声唤道。
只是此刻,众人的视线全都放在了一旁跌倒在血泊之中的海棠身上,根本没人还能够分神来瞧一瞧沈轻舞。
“还不快去请大夫,都在这儿看什么?”在众人还在呆愣着发呆时,顾靖风已经快步的上前,一把抱起了地上的血流如注的海棠。
海棠的嘴角噙着笑,满是凄楚可怜的伸手,用着带血的芊芊十指,轻抚着顾靖风的脸颊,好不可怜着道“将军,不要为了奴家伤了你与夫人间的情分,我本就是你的累赘,休妻,是大罪,奴家怎么能够累将军的名声,做出于将军不义的事情,这一下奴家若去了,请将军好好照顾自己,您是大英雄,是奴家心中的大英雄。”
说完,手便无力的垂下……
彼时,管家已经寻来了府内坐堂的大夫,亦在厢房收拾了院子,指引着顾靖风将奄奄一息的海棠抱往厢房,擦身而过沈轻舞身边时,顾靖风只咬牙用着一张怒视的眼,忿忿的看着沈轻舞“若海棠出事,你等着被休妻回家!”
“恭候佳音!”沈轻舞无所谓,只昂着头,对着他扬唇,冷冷一笑。
此时此刻,腹痛不止的沈轻舞早已经脸色苍白,就在顾靖风怀抱着海棠离开时,再也支撑不住的沈轻舞,从素歌的身上滑下,只觉得双腿之间,一片湿滑,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夫人……夫人……”
“来人啊,来人啊,夫人见红了,快点叫大夫,快……”
素歌一见自自己怀中晕厥过去的沈轻舞,吓得不敢动弹,只在一旁不停地扯着嗓子大叫着,整个正院大厅之中,具是她的声响……
“素歌丫头,快别哭啦,夫人这是突遭惊惧,才会动了胎气,这段时间,让夫人躺在床上好生的休息,好好的吃上两剂保胎药,不可再惊惧哀思,心思郁结,等药吃完了,小老儿再来为夫人诊脉,切记不可心思过重,若是不然,恐怕真的会伤了腹中的孩子。”
将军府后院正房的内室,府内的大夫在给沈轻舞把脉用药之后,对着暗暗啜泣垂泪着的素歌嘱咐道,素歌忙不迭的用衣袖擦干了眼泪,只看着床榻上尚闭目沉睡着的夫人,心疼着。
“将军也真是的,就是要带个小的,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直接养在外头便好了,夫人性子要强,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子,哪里能够让夫人静下心思来,怎么能够这样。”
素歌噙着泪,自大夫手上取了方子,心底里忍不住的对着将军埋怨着,只是话未说完,却叫大夫给止了声,大夫一把捂住了素歌的嘴,厉声的唬道“主子之间的事情,你也敢胡乱的瞎沁,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让有心的人听了去,小心你的小身板,再被拖出去挨了打,你如今要做的是安慰好夫人,可不能这么胡乱的瞎咧咧,要不然,凭将军的怒气,只怕夫人也保不住你。”
“保不住就保不住,将军他本就负心薄幸,有了新人却将旧人抛诸脑后,也不管夫人死活,鬼迷了心窍了,竟然喜欢上那样一个妖精,难为夫人当初力排众议,要下嫁她的决心,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
素歌委屈,知道老大夫是个可以信赖的,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对着老大夫便是一顿的倒苦水,大夫只道她小孩儿心性,也只默默的听着,心中却是不禁的长叹。
这夫人出事那么久,府里院里的那个人没看在眼里,可至今他都没来看一眼,还待在侧院的厢房,只怕这一次,是真的不好了。
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海棠姑娘来势汹汹,一看便是个狠角色,只是可怜了尚躺在床榻上的夫人,大腹便便,却还要遭此飞来横祸,当真不忍。
“素歌,夫人的身子如何了?”老大夫原还想安慰素歌两句,却听得外头,顾靖风已经换下身上的戎装,一身短打锦衣便入了内,素歌负气,不愿理会顾靖风,倒是老大夫忙的朝着顾靖风,将原本说与素歌听得话,告诉了顾靖风。
顾靖风点了头,让身边的王安取过了素歌手中的方子,下去抓药,老大夫不便久留,背着药箱便匆匆离开,汝窑天青釉葵花洗大缸内,摆置着两块冰块,用来降低房内的燥热,沈轻舞是最怕热的,又有了身子,最是娇气不过,府里的冰窖之中每年都会存上好几十车的冰块,为的就是怕她夏日太热,纳凉所用。
“你先下去吧。”顾靖风唤退了身后尚赌着气的素歌,素歌抿了抿,看了看床榻上的沈轻舞后,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顾靖风自一旁的面盆架子上取了锦帕,沾湿之后,轻柔的为着床榻上尚在昏迷之中的沈轻舞拭去额头上冒出的汗水,随后怒了努嘴,很是无耐道“这都几年了,这脾气怎么还是倔的跟个烈马一样。”
声音很小,若不细听,当真谁都不能听到,沈轻舞紧闭着的眼能够感觉到面颊之上传来的一阵清凉,腹痛渐止,她蹙紧的眉头得以舒展,只是腹中的孩子还在不得消停的偶尔踢着她,让她此刻侧躺着的身子略显难受。
顾靖风的手沿着沈轻舞凸起的腹部,轻轻的摸着,感受着生命的神奇,在腹中的孩子突然的踢了一下沈轻舞的肚子,他感受到那个力量时,不禁的,敛着的眉头舒展,他的嘴角明显带笑。
却也在这个笑容出现时,床榻上的沈轻舞睁开了眼,腾然的看到顾靖风那一脸父爱的模样时,戒备的向后挪了挪肚子,满脸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