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没错没错!看今后那个裴棠还怎么在宋景元面前嚣张!”

……沈栖顿感无力,聊着宋景元聊着淮生,怎么又能将话扯到裴棠身上。听见裴棠两个字,沈栖就觉得没意思。

辜悦如一向性格直爽,这次难得在旁边扭捏了一阵,挣扎着对沈栖道:“我仔细想了想,裴棠样貌再好也不能比得过宋景元的内在美……”

沈栖原先听见这话肯定会觉得是辜悦如眼神不好,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才是眼瞎的那个,立即表明了态度,跟着点头附和道:“你这样的想法很正确!往后在书院我和你一块支持宋景元。”

辜悦如面上露出娇羞之色,绞着衣角低声道:“这也都是我娘平日里告诉我听的。”她立即心思又一转,一脸期待的望着沈栖:“你觉得他哪里好?”

“……”沈栖不好拂她的意思,尝试着说了两点:“嗯——谦和有礼,文质彬彬……”

两人吃了饭回去,宋景元是淮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书院,走在路上都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沈栖算了算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趁机去办一桩紧要的事。所谓的紧要事情无非还是那捉笔,若无意外,今天的堂外题就该叫那边继续给她做下去了。沈栖担心会她今日回书院的事那边不一定知道,少不得要过去跑一趟了。

沈栖找到那小厮的时候,他面前还站了两个,其中一人看着侧面有些像宋焕章,另外一人沈栖从来没有见过。正想退两步避开的时候,忽然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激动的大喝了一声,“这绝对不可以,要真是开了这样的先河,只怕后面会越来越难管!”

没头没脑的半句话,沈栖也没听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忍不住又探头过去看了眼。她总觉得宋焕章这人奇奇怪怪的,就好像那天晚上在竹林里祭祀。分明还要接她的代笔拿酬金,怎么这会训斥人的语气却好像极有身份地位。

他……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你真想让淮生的名字落在他的身上?这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中年男子愤愤不甘,垂着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好像在抑制着心中的怨怒。

淮生?

旁的东西沈栖都听得云里雾里,可‘“淮生”这两个字却好像一道闪电击中在了她,顿时起了无数猜想。淮生……难道说宋景元不是那个什么淮生?

沈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忽然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宋景元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自己是淮。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让人以为他就是淮生。

难道,淮生跟眼前不远处的几人有关?

沈栖还想再听个仔细,那边却好像已经发现了她。宋焕章回过头,对着她看了眼,又回过去交代两句,带着那个中年男人离开了。

而那在书院中做牙侩生意的小厮早就抖擞了精神重新迎了上来,“沈姑娘这回要办些什么事?只管吩咐了小人,定能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淮生的事情闹得沈栖有些发晕,也没心思这时候跟他贫嘴,直接了当的说道:“从今日开始,我的堂外题还是按照往常那样去做。”

☆、第24章 车夫又失踪了

下了课,沈栖出书院之时,辜悦如还是一副如坠云端的模样,说什么话都要提一句宋景元才好。沈栖看她正在兴头上,也不敢提之前听见的事情,自己嘀咕了一阵也就淡了琢磨的心思。

这时,书院里的学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国公府的马车原本三辆停靠在一起,这时也只已经走了一辆。沈栖正在想着到底是不是裴娆先走了,被走在身边的辜月如忽然撞了撞臂膀,低声道:“你快看那边。”

沈栖顺着她眼神示意的方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裴棠同一青布长衫的年轻男子走在一处,并肩往裴府马车的地方过去。

辜悦如视线胶黏在这两人的身上,十分惋惜似得叹了口气,“你那表哥也是顶好的,不过……淮生的话本传奇写得更妙,一读就叫人觉得心心念念不能忘怀了。”

沈栖只那日匆匆忙忙瞥过一眼,倒也没有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想了想大约是辜月如这种还未嫁过人才能跟着文字生出万般绮丽遐想。

“呀!”辜月如捂着嘴皱眉低呼了一声,“怎么……宋景元也过来了?”

沈栖一抬眸果然看见身边围了四五人的宋景元往裴府马车这来,他遥遥望见裴棠正打算上马车就高喊了一声:“裴兄留步!”

裴棠听见声响果然停顿了动作,收回了那只才刚踏出去的腿,转向宋景元来的方向,好像是在欣然长立着静候他。沈栖看见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却好像脸色有些担忧。

辜月如问:“这不会是要闹起来吧?”

沈栖摇了摇头,那宋景元的面上分明和善有理,哪里是来寻衅滋事的模样,何况这还是在书院门口,宋景元爱惜名声就不会在这挑事。沈栖猜他这时候过来,也不过就是想要在裴棠面前耀武扬威一番而已。“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沈栖拧着眉头对辜月如说道,余光不经意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入了才刚停下的马车上。

宋焕章……?

辜月如对沈栖冷淡的态度大为稀奇,直接问道:“他不是你表哥吗?怎么你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沈栖目光还黏在刚才宋焕章上的那辆马车上,眼见着越来越远,也顾不上和辜月如多话,立即跳上了自己的那辆马车,让驾车的车夫紧跟着前头那辆马车去。这个宋焕章古古怪怪的,刚才钻上马车的时候还好像留意了一下四周,越发让沈栖好奇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下午的时候沈栖跟辜月如不经意的提过这人,却没想到非但辜月如知道这人,而且还知道他是宋景元的弟弟。只是跟宋景元到底的血缘亲疏如何,却不知详情了。然而有一点是能断定的,这人资质平庸,整日里也不见声张,跟宋景元的锋芒毕露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

这样一来,沈栖倒是越发肯定了下午听见的那番话,那写话本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宋景元,指不定就是宋焕章。沈栖这会去跟着鬼鬼祟祟的宋焕章,极有可能弄清这整个事情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沈栖当日变卖首饰的银子已经去了大半,若是再想不到进账的法子,只怕不能支撑接下去的代笔花销。若是……能探得宋焕章的秘密,说不定还能拿此作为要挟,交换他给自己做堂外题。

沈栖越想越觉得可行,嘴角也荡起了丝丝笑意。她也真是尝够了捉襟见肘的穷滋味,若不是这样,也不能的想这样下三滥的法子。

呸,还真是下三滥!

沈栖心中也暗暗鄙视了自己一遭,甩了甩头,不去想这些。

过了不多时,车子左拐右拐,忽然勒停了下来,沈栖等了片刻才起了疑,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帘子,却没有见到坐在前头驾着马车的车夫。她顿时感觉了不妙,心道总不会在坐马车这事上连着摔两次跟头吧?当即心中一急,将帘子全都掀开了看。

只见马车停在了长长的巷子中,前后不靠,两侧是一丈余高的墙,也不见有其他行人往来。就只有沈栖的这两马车,和马车中的沈栖一人。

难道……是自己过来时被前头马车上的宋焕章发觉了?可就算是被他发觉了,这裴府里的车夫又什么会无故消失的呢?

沈栖上头吃过一回亏,所以之前就让奉灯去打探了国公府几个车夫的身家背景,每一个都是府中的家生奴才,再可靠不过。沈栖也特意去辨认过一回,对每个人都有印象,她确定之前的确是上了裴府的马车,而且那车夫也的确是府中仆役,所以……绝不坑是上错了马车所致。

沈栖胸闷,怎么车夫这么爱失踪,驾着马车人忽然就不见了!

此时已经入了秋,白日渐短,天色已经黯了下来。

巷子的尽头漆黑一片,马车停在那好像陷在了深渊中,永远不能再驶出去。

沈栖抓着车帘子的手紧了紧,感受着上面厚重料子摩擦掌心的滋味,倏然舒了口气逼着自己淡定下来。静默了片刻,她松开了帘子,坐回了车厢里头,气定神闲的开始打发起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