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孤竹无堪直直锁定她,“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张先生了吧?”
闻言,一直低着脑袋的太昭居然也抬起了头颅,望向张培青,紧紧盯着她的脸。
张培青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他的五官十分锋利,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傲感。不知道练剑的是不是都这样,当初的公孙普也不怎么爱说话,太昭比公孙普更上一层楼。
她赶紧道:“大师过奖,小子正是张培青。”
“张先生谋略卓越天下皆知,先生乃世之奇才,能见先生一面着实为老夫福分。”
孤竹无堪感慨的时候,太昭一直不吭声盯着她的脸,好似要把张培青的脸盯出一朵花。炙热的目光叫她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大师剑法超群,小子仰慕已久,今日得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听她说的诚恳无比,孤竹无堪哈哈大笑起来:“张先生果真口才好。你我在不同领域中各为其事,今日能见面实乃缘分,老夫和先生投缘的很,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邀先生抵足相谈?”
人们有瞬间发懵。
一个个目光诡异地看向张培青,就连楚荆和齐王也颇为诧异望向她。
“……”
张培青嘴角抽了抽。
“大师客气,既然大师不嫌弃,某愿恭候大师前来。”
直到她说完这句话,太昭才把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继续低头看自己的剑,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比演结束后,天色已经不早。众人离开齐王宫回到行宫驿站。
回去的路上,楚荆忽然说了一句,“孤竹无堪是齐国的剑师,你是楚国的谋士。”
张培青眨眨眼,没听明白。
楚荆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大步离开,登上车舆而去,独自留下后头发愣的张培青。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失笑。
别扭傲娇的太子,不就是怕她被齐王用这种手段挖了去,直说不就行了,她张培青岂是那种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人?哼。
车架跟在太子车架后抵达行宫,回到自己的小院,果然看见门口傻大个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蹲着,望眼欲穿。
张培青唇角弯了弯,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王衡看见她,惊喜地跳了起来:“先生!先生你可回来了!”
院子里季久申正在斗蛐蛐,韩平晏在看书。两人也纷纷站起来。
“怎么样?十年峰会好玩吗?郑国的太子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肥的像头猪?秦相国真如传闻中那般斗大如牛样貌凶残?陈国来的是什么人?听说他们国家的人都很聪明是不是真的?”
季久申一把扔开蛐蛐,兴奋地凑过来,嘴皮子啪啦啪啦根本停不下来。
张培青古怪瞥他一眼,“你都是从什么地方听得这些话。”
“坊间都是这么说的!”他理直气壮。
张培青想了想,道:“郑国太子今年没来,来的是大司谏;秦相国温文尔雅,是个十分有礼的人;陈国太子来了,我不知道他们国家人是不是都很聪明。”
季久申很失望,“这么说十年峰会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也不是。”
“什么什么?”
“比剑。”不意外看到季久申和王衡亮晶晶的视线,她接着道:“齐王相邀到观武场看比剑,齐国剑客众多,剑法精妙绝伦,不愧是剑术之国。”
她啧啧感慨,两人恼恨的捶胸顿,直呼没福气看见。
张培青觉得他们的表情甚是有意思,于是顺道把准备说出口的,关于孤竹无堪大师和太昭的事情咽回嘴巴。
“我现在要去找太子商量事情,你们在这儿待着,如果有人要见我,就到太子那里喊我。”
“咦,有人要见你?谁啊?”季久申好奇地问。
“想知道?”张培青笑了笑:“就是不告诉你。”
王衡鄙夷地白一眼季久申。
傻蛋,还没学到教训,一看就知道先生不可能告诉他。“先生放心,我就在这儿等着。”
“乖。”
拍拍他的粗壮的胳膊,顺势表扬了一番努力看书的韩小郎君,双手负后朝楚荆的宫楼走去。
宫楼中到处都是楚国护卫,宫正守在其中一间门口,见了张培青行个礼。
“宫正有礼,劳烦为我通报,我要见太子。”
“张少尹且稍等片刻。”他轻轻推开身后的门走了进去,张培青从门缝里窥见偌大的宫殿的一个角,冷冷清清,和楚王宫一样。敏锐的耳朵听见竹简翻动的声响,太子肯定又在阅书。
在楚王宫就整天批阅奏章看书,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是看书。楚荆这种男人,放到现代就是个工作狂。
通报之后他走了进去,大致说明自己的来意。
宫正已经退下了,天色昏暗,晃动的灯火照耀出他俊美的侧脸,勾勒出惊艳的诱惑。
“你是说,刺杀之人可能是魏国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