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蛾顺着她指的看过去,确实如施锦秋所说的,她那只上了粉的手跟施锦秋的手比起来也没有差多少,同样细致白嫩,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两只手的区别。
她脸色镇定的嗯了一声,慢慢收回手。施锦秋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在粉盒上停了一瞬,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之前夫人说每每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脸与脖子的区别太大,锦秋虽有心想要替夫人配制一款可用于脖颈涂抹的颈膏,却奈何一直遍寻不着那几味关键的草药。后来安公子听说是夫人要用,千辛万苦托人寻来的,其中有一味药还是他自己亲自去的此歧山采来的。”
卢玉蛾轻轻挑了下眉:“真的?”
“替夫人脸上去了疤的面色悦泽方和无痕玉龙膏,以及之后的滋养调理面膏,夫人哪一样用得都是最好的材料,而那些材料除了寻常能买得到的,其他的都是安公子替夫人寻来的。”
“是么……他从来都不曾跟我说过。”
“他也让我不要跟夫人说。”施锦秋看向卢玉蛾,忽的轻笑了一声,“安公子虽然平日不苟言笑,可是却总是把夫人的事放在心头。锦秋已经着手配制颈膏,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再有两日便可成。”
卢玉蛾接过施锦秋递来的水粉拿在手里来回看了一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锦秋自从来到昌阳城之后不断的受到安公子的照拂,这就算是锦秋对他的一点小小的回报吧。”施锦秋微不可闻的顿了一下,“我怕我现在不说,日后会没有机会再说了。”
卢玉蛾抬起头看向施锦秋,这是自施锦秋进入包间之后,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看向她。
“你很聪明。”
施锦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若锦秋真的聪明,今日就不会随梅姑前来见夫人了。”
卢玉蛾喝了一口水,轻轻把水杯放回到了桌上。
她觉得施锦秋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的识实务,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等等。
对于这些,她分得一清二楚。
在正确的时间里说对了话可以给自己带来一定的好处,而在错识的时间里说了正确的话,也可以替自己争取到一丝机会。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与其最后被抓着回来了,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坦然面对寻找生机。她抢在自己开口说话前说了脂粉面膏,是想说她对自己还有用处。而她不断的替安晁炎说好话,一是想要搏得自己的好感,再有就是向自己说明她与安晁炎之间有密切的关系。
卢玉蛾轻笑了一声,没有戳破她的那点小心思。
“你可知道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所为何事?”
“锦秋愚笨,锦秋不知。”就算施锦秋心里知道卢玉蛾找她很可能是为了贲遇的事情,她也不会傻得自己去戳这个死穴。
“前几日,我从庙里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歹人。”卢玉蛾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讲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一样,唯独眼睛能看出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施锦秋听罢,忙愤愤不平的说道:“那歹人着实大胆,竟然连夫人都敢跟!”
“确实,那歹人的胆子很大。他不仅跟着我的轿子,还打算行刺于我,若不是我出门的时候正巧多带了几个侍卫,想必现在你也看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