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意思的话,从那个小贩嘴里出来,和从苏平之口中说出,完全是天壤之别。
“谢、谢谢苏公子。”
苏平之平淡的脸突然板了起来:“说过多少遍了,唤我平之即可。”
施锦秋猛的看向他,又迅速的转开了眼,飞红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娇俏,眼波流转间又带着一丝少女的青涩,让她本就漂亮的脸更出挑了几分。
“平……平之……”她的声音轻轻浅浅,像是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在空中漂浮着,打了两个圈圈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苏平之的心上。
苏平之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弯下腰便要去捡刚才掉到地上的米袋,一只手却快他一步抢先将米袋给抱了起来。
“锦秋自己来就好了,苏公……平、平之再见!”说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着米袋飞一般的走远了。
苏平之错愕的看着自己抓空了的手,待直起腰再看过去时,却只能看到她逃也似的背影。嘴角,不受控的弯了起来,薄唇微启,发出了一阵轻笑。
“公子,您怎么了?”乌勇奇怪的看了眼孙淮彦,他一手搭在马车厢上,一只脚轻抬,半蹲着身子正要下车。这个动作没毛病,可问题在于他家公子已经保持了这个动作已经超过十余个呼吸了。
孙淮彦微怔一下,脚下一施力人便跳下了马车。眼睛,却仍旧看着刚才的方向。
苏平之笑过之后打算转身回府,却突然察觉到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疑惑的转过眼去,只看到一辆平凡无奇的马车停于一家茶馆门口。街上人来人往,却已经找不到那视线的主人了。
做水粉是件细致活,工序繁琐,而且还急不来,从挑捡到洗揉、踩踏、净挑……等等,每一步骤都不能少,也马虎不得。待施锦秋将这些全都做完,已是子时了。
她揉着有些酸胀的后腰,满意的看着那一桶浸泡着的米,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因为要浸泡月余,她将桶盖好,摆放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这才转身回了屋。忙碌了一整晚,洗漱过后的施锦秋几乎沾枕就着了。
然而即便身体如此的疲累,可是她睡得却并不安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看着自己,阴冷的感觉似曾相识。
黑暗中,一双眼睛猛的睁了开来。
“啊!”施锦秋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过,带进来一阵混合着早春泥土的气息和植物的清香味,让人精神为之一震。施锦秋才平稳下来的心却瞬间揪了起来,她跳下床冲到窗户边往外看去,窗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院子里的树映着月光投在地上的斑驳影子。
她疑惑的收回目光,伸手关上了窗户。
重新躺回床上的施锦秋久久不能入睡,眼睛总是不自觉的落在窗户上。她明明记得自己上床之前是关了窗户的,难道是她记错了?
直到天色泛白,她才渐渐的睡过去。
……
“公子,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近日与我们一同暗中收购土产棉布的,是定安城中的福来布庄。”
“福来布庄?”孙淮彦原本还算平和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沉了下来。
见他这种表情,何羊军说道:“用不用属下去查一下福来布庄的东家是谁?”